“过去吗?”春渡望向她。
陈匪照点头。
随意叫了壶茶,她挺直腰板端坐在那儿,背对外面的雨,眼睛看向路边的泥石,杂乱无序。陈匪照想,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和春渡待在一起,为何会思绪不宁。过了一会儿,她撑不住似的哈欠连声。
好困啊。
而这一不留神,头便往下耷拉,有人往她身边靠近,“师傅困的话,靠着我吧?”
谁?她心里出现一个渺茫的人影,把他推开,“不要.....”
“您睡一会,雨停了我会叫您。”
“不.....”
她说着,却是把头歪到了春渡肩上。
少年郎屏着气,偏头看向肩上的女子,她渐渐睡熟了,而他半边身子僵硬,不敢动,不能动,瞧见一缕头发落到自己的手心里。
本不该有一点感觉,但他却感受到了刺痒。半晌,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捡起她那缕短发,缠到一起。
*
睡了一觉,又赶路到天黑,两人在今日的亥时前抵达平岭。
在茶馆时陈匪照写了封信奕妁,让人送回去,因而不怕他们会担心她。算算日子,陈匪照已有三年多没走进她在平岭的房子,上次来这里住的也是谢恒自己买的宅子,如今推开大门,经过院子,摸出藏在一处的备用钥匙,她发现同样心情不稳的还有春渡。
侧头望过去,他几乎在瞬间察觉,嘴角扬起,“好像和师傅回到了以前。小时候您带着我从大宛来到中原,住的也是这间房子。”
“这么久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很多灰尘,得.....”
陈匪照边说着边开门进去,愣住。
她打着灯笼,光线还是有些昏暗,瞧见里面一尘不染,以为自己看错了,春渡快步过去点灯,低着头道,“上次您被谢恒带到平岭,我和奕妁他们也来了这里,顺便打扫了一番。”
“什么.....”
“备用钥匙就放在窗户的夹缝里,我记得的。”
他说着转过身来,后腰碰到木桌的边边,身后光线大明。
陈匪照一怔,“嗯”了一声,又留在原地,好像要说些什么。但两人对视,看着那眉目浓丽的少年,她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垂眼走进屋里。
“今日太晚了,先休息吧.....”
“师傅不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
她低着头匆匆走进去,听到身后人道,“我给您烧水洗漱!”
“好,不....不用!”
“不用吗?”
她提高音量拒绝,他却好像失望了。陈匪照不可谓是不心乱,听到春渡续道,“以前住一起,都是我来干这些事的......现在不可以了吗?”
以前确实是他来做,但当时陈匪照有种不能白养个徒弟,得多让他干点活儿的想法,但现在.....
好像不一样了。
她已经来到房门前,隔着一段距离望向春渡,屋里很明亮,造孽的他的样子也非常清晰,因而心中纷乱没减少半点。陈匪照道,“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不给一点解释的进了房间。
*
她的抗拒和改变春渡看在眼里,心想师傅先前待他一切正常,是不是那次在茶楼喝酒,他说的话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春渡为此感到慌张,害怕她会赶他走,继而比之前多了些迫切,总爱黏在陈匪照身边,她需要什么,没说出口他便心领神会地给她,即便猜错了,也急急去纠正。两人借着这段时间住到一起,日常生活都是春渡来做。
做饭洗衣买菜,他心里叹着还好来中原之前,将之前赚的银子都带过来了,暂时还不用担心钱的事,师傅只要安心做她想做的事就好。
在医术上,春渡其实不怎么能帮得上陈匪照。
他或许真是天资愚笨,小时候就经常被她说教,长大了,医术也只是合格的程度。因而这研制能消除阿芙蓉瘾性的药的重担,还是落在陈匪照肩上。
她没觉得哪里不好,回忆着先前和青棠一起研制阿芙蓉的细节,隔三差五就出门去寻觅各种草药。
当年他们好像花了半年多才鼓捣出阿芙蓉出来,这次要做出解药,仅她一人或许得很长时间。
陈匪照心里着急,但又压制着,在这日复一日的操劳下,得了风寒。
此时已经过去两个月,她在解药这事上没一点进展,孰轻孰重,比起自己的身体,她自然不把这风寒放在心上。但陈匪照考虑到她现在和春渡住在一起,他似乎又对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为了怕夜长梦多,还是草草吃了几颗药,减少和他的接触。
她的疏离,春渡几乎是立刻察觉到。
发生什么事了?
春渡只听到她说她要闭关,他最好不要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