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说什么,反而与广陵王眼神交接了一下,凑近她耳边低语:“躯体的脉象上来看,我开的药他一剂也未服用?反而毒性加深了。”
“怎会如此?……”
“殿下,我这病,可有说法?”
“哎,给你开的药景升兄是不是未服用阿。”广陵王将张仲景挥退,刘表摇头答道:“蔡夫人每日煎药喂我服下,殿下怎么说我未服用呢。”
广陵王未说话,刘表沉默了,也不知是疑心还是未疑心。
“再开些药吧,还有他身上褥疮毒疮也需要护理。”
张仲景道:“好,这几日我留学徒在这,可行吗?他是荆州人,履历干净,医有名,过问起来总比我方便些。”
广陵王思忖了两秒,才点点头:“想必没事,他们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屋内正沉默着,只见一人影从卧室窗外迅速略过,广陵王呵道:“谁?”
杨修先她一步,走到门外查看,很快便折回。
对上广陵王的视线:“人逃了,我们此行很可能暴露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敢偷听我与人说话。”
“景升兄,不必自我怀疑了,你只要愿意承认,就像你想的那样。”
刘表微微愣住,浑浊的双眼浮现出浓浓的伤感与失望。
广陵王附身凑近他耳语。
“我与杨修先告辞了,来日再来看你,若你下得了决心,就将杨修重新召回,找个机会,昭示荆州各郡各氏族世家,再请刘备坐镇。将来,有刘备势力阚璇,荆州自然不会被蔡氏掌控,但两厢制衡,必然生事,但刘琦不会对刘琮下死手,有刘备和我相助,也必然不会叫荆州随便落入曹操之手,但若是立刘琮,一切就另当别论了,你权且思量吧。”
广陵王拉着杨修就要离开,临出门前,刘表急切地喊她。
“殿下。”
“琦儿就拜托你了。”
广陵王听他这话的意思,叹了口气,带着杨修张仲景,三人急匆匆从刘表处乘马车离城,好在还算顺利。
“快死了说这种话,以为我会感动?”
马车内,杨修依然很不高兴的模样,广陵王也没接话。
“我看他今日见了我,很是惊讶的样子,他是不是并没有要见我,是你自作主张带我来看他的?是不是?”
“他说过想见你,说过几次,但这次见面确实只是我的安排。
“你利用我?”
“我利用你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杨修又笑了,“我倒是不介意你利用我,但说实话,荆州这块肥地,你想拿下,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你愿意配合,也许会很简单。”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你总不希望刘表的基业落到曹贼手里吧。”
“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问题,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杨修定定地瞧着她,广陵王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复杂的情绪。
“你暂且跟我回新野住,刘表这个状态坚持不到半月,权且看荆州今后造化了。”
“嗯。”杨修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伤感,还是被广陵王捕捉到了,这个总是渴望爱的孩子,面对即将死去的让他恨之入骨的老父亲,还是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吧。
广陵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你可以难过的。”
杨修背过脸去,很不耐烦地说:“狗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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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荆州发来密函让我协助他一起主持襄阳盛会。”刘备拿着密信,与帐中众人相商对策。
张飞:“大哥,不可前往。”
糜竺:“此行吉凶未卜,公不可往。”
“玄德公,有客人求见。”
使者请示后,广陵王带着杨修,不请自来。
“玄德公,此行不必推脱,届时,且再带另外一人,刘琦。”
刘备思后一惊:“殿下,快请坐,这位莫不是?”
“嗯,刘表必然是要借这次盛会迎回刘琦,借以压制蔡氏,让刘琦接任江夏,日后荆州交予谁,还未可知,但我猜测,刘表已属意刘琦了。”
刘备看向杨修道:“那刘琦的意思是?”
杨修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
广陵王笑了笑:“刘琦,并无接手荆州之意,但我已规劝他。刘琮实在年幼,蔡氏以下犯上,谋害刘表,若刘表真将荆州交予刘琮,恐怕荆州危矣。如今曹操蠢蠢欲动,不可不防啊。”
“且我深虑之后,觉得公无基业,届时,亦可借地抗曹,哪怕是将荆州拱手相让,刘琦也无异议。”
刘备大惊,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案上。
“殿下莫不是要试探我,景升待我恩礼并之,今他二子均在,我怎么可能乘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