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个孤儿寡母的,自然就会卖了。”陈只臣低语道,说完也不管谢裳听没听懂,弯腰拎起锯子带头断木,
图纸上的样式是他还是个小罗卜头时的老朋友,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预备影卫,只得靠着这些木桩子强化自我,
杀掉同伴,站到光明之下,
后来成了丞相,知了民生百态,才想着为百姓而活……
噼啪声,滋滋声,询问声,还有谢裳和别人边攀谈下三路边做事的声音渐渐惹的月儿心烦撂挑子走人,
太阳嬉笑着融入众人时,木匠也松快的和谢裳打趣起来,
陈只臣好笑的看着,转身去了后厨,给兵士们安顿了早饭,
才想着回帐子睡个颠倒觉。
傍晚,
“将军,您不是开会么?是俺们进来,还是您去中军大帐?”
朦胧中,陈只臣听见谢裳那如雨天里电闪雷鸣的声音,
“将军不说话,俺就进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了,随着声音落下还能感觉到风嚎声,
陈只臣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小陈只臣昂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抄起床头柜上的茶壶冲门扔过去道:“叫大家都去中军帐,我一会儿就到。”
“好嘞。”谢裳缩回脑袋走了,
陈只臣放在胸口的手慢慢的移了下去……
中军帐。
门帘掀起,陈只臣裹着风进帐,听见一群汉子们
口称将军,
“都坐吧。本将想了个法子,觉得还可以,你们瞧瞧。”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一旁守门的将士,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上。
人人传阅后,一人拱手道:“将军,末将认为此法不妥,未免会伤了军中和气。”
“都是些糙汉子,有几顿酒解决了,相互学习,文人有句话,叫什么三人走,定有我师也嘛。”
谢裳说话傻里傻气的,一旁张长弓瞪了他一眼道:“那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军中不可饮酒。”武郎道。
谢裳张了张嘴又合上了,他还真不想参与二人这红脸白牙的斗争。
“将军。末将认为此法可行,末将看过一本书,那书中说某朝军中互不同交,遇谁无胜,是以做到知己知彼当百战不殆。”
陈只臣转头一看,说话人叫金襄,是覃汐从边境带来的,
有些本事,不爱邀功,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在军中总叫人觉得违和。
最开始反对陈只臣的将领开口道:“书上说,文人说,怎么不干脆叫文人来打仗,各位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武将。”
金襄一拖椅子,刺耳的声音都盖不住那叫人头疼的话语:
“殿中朝臣,理该文武兼备,此为公子言,李江坤,你从前跟着公子,难道不知么?”
这李江坤正是刚才反对陈只臣的将领,
李江坤冷哼道:“你少拿个死人秧子来压老子,老子要是有他的本事,能活成他现在的模样?”
话音落下,几乎帐中左右将士都道:“李将军慎言。”
“诸位别慎言了,慎活吧,想死别带上本将。”说话间,陈只臣掏了匕首直接飞进了李江坤的脖颈中,
眼花缭乱中众人只听见噗通一声,
转头一看,见匕首穿过脖子插入了桌子里,脖子的主人已然嘴角流血,瞪着两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众人,
众人被看的一身冷汗都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行了,事情就议到这里吧,烦劳各位按着上面的条例吩咐下去,操练明日开始。”
话落,陈只臣出了大帐,
站在不远处看月亮。
“将军?桌子扔了吧。俺刚才试了试拔不出来了,回头让人给将军再打一把匕首?”
陈只臣回头看了看谢裳点头。
“将军就这么杀了人,外头传出去有些不好听,不如回头找个人找个名头?”谢裳又问着。
“不用。”陈只臣摇头,
表面未变,心中却有些悲色,遮遮掩掩,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可惜,如今的他,每时每刻都在遮遮掩掩。
“将军,这么传出去外人指不定要说您凶残,给公子锦方捧脚。”
良久,陈只臣转头看谢裳问:“那又如何?”
世人讲的是覃汐,关他陈只臣何事?
陈只臣回帐的时候,目睹不少将士们卷着铺盖卷四处走动,
是的,他把军中将士彻底拆开分成了两队,
今夜,所有的将士都将认识新的人开启新的路。
回到帐中,见桌子放了封信,是丹殊托人送来的,
娟秀小字,话语里无不是质问讨伐,可陈只臣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