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掌柜抖什么啊?害怕了?”
隋安宁唇角勾起看着裴掌柜,她的一双眼是笑着的,可眸光是真的冷,冷得裴掌柜直发抖。
“姑娘!我求求你了,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别整我了,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裴掌柜哭丧着脸,差点没给隋安宁跪下。
隋安宁这才拿出当铺的地契,她将地契在摆在裴掌柜眼前,缓缓道:“看清楚了吗?这是我的店,把你吃的都给我吐出来,然后滚出去!”
咦?裴掌柜一怔。
此刻他的小脑瓜转得飞快,他把之前听到过的只言片语和了解到的传闻结合在一起,突然灵光一闪。
这位是夏思义的女儿,云阳伯府三小姐,夏琉璃!
想明白眼前女子的身份后,这裴掌柜反而不害怕了。
一个失了靠山的孤女,能兴起多高的浪?
她还能不给自己大伯夏思仁的面子?
这裴掌柜没了之前的惶恐,脸皮倒是厚了几分。
“小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三小姐,还请三小姐高抬贵手。小人这掌柜之位是夏大爷安排的,这一个月来小人是夙兴夜寐、兢兢业业,一心扑在永正行啊。不知小人哪里做得不好,惹三小姐不高兴了……”
他这套话说得就好像隋安宁在没事找事,故意找茬一样。
周围有清楚当铺情况的看客,听了他的话直撇嘴。
“之前的孙掌柜才厉害,这个裴掌柜一言难尽啊!”
“他心思忒坏,前几天王家婶子急需钱用,去他家当个纯金镯子,他非说那镯子是鎏金的,不是纯金的,价压得特别低。”
“之前我还看到他花五千两收了一个瓷器呢,说是什么前朝官窑的,我家就卖瓷器,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
“谁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啊!”
众人窃窃私语,大家平时冷眼看着,将这裴掌柜看得透透的,你三言我两句就把他品性不佳,心思不纯的秉性给说出来了。
这些议论声不大,但也能传到他的耳朵了,这裴掌柜却岿然不动,毫无羞愧之色。
他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轻松体面又来钱快的差事,可不会轻易放弃的。
反正他原本就是个无赖,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年轻小姑娘,尤其是世家小姐都是面皮薄的,根本经不住他耍无赖。
隋安宁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我会吃你恶叉白赖那套吗?那你就想错了。
随后,她朗声道:“我这永正行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你连米芾的真迹都鉴别不出来,连书画名家的风格都不知,我留你做什么?”
“小的只是一时失察,被那恶徒蒙蔽了而已,三小姐不会因为小人这一次无心的疏忽就给小人扣上无能的名头吧,再说,这次小人是没掌好眼,可也没给铺子造成什么损失啊……”
裴掌柜低着头,死不承认,胡搅蛮缠。
“呃?裴掌柜的意思是你有鉴别真品,分辨佳物的能力?”,隋安宁一挑眉。
“那是自然。”
“呵,行,那我也别冤枉了好人,我考考你,你若答得对,我便信你。”
“小的愿意奉陪。”,这裴掌柜心里打鼓,可面子上还是硬撑着,万一他瞎猫碰死耗子碰对了呢?
隋安宁缓步走到门口,向围观的看客道:“今日我要考察一下我家这位裴掌柜的鉴赏能力,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看客们饶有兴趣,纷纷点头。
隋安宁转身,从衣袖中掏出两块玉佩,放于托盘中,递给裴掌柜。
“这两块玉佩,一块是先秦之物,价值连城,一块是本朝仿品,不值钱,你看哪块是真品,哪块是仿品?”
托盘上的两块玉佩一模一样,只在颜色和细节上有细微的不同。
裴掌柜哪里分辨得出?先秦之物,何等的宝贝,他见都没见过,如何分辨?
他冷汗涔涔,心慌得不行,眼睛看看这块又看看那块,最后下定决心,指着颜色偏黄的那一块玉佩道:“这块,这块玉佩是先秦之物。”
看客中有懂行的,发出一声嗤笑。
裴掌柜登时改了主意,指着另一块道:“我刚才看错了,不是那块,是这块,这块色泽莹白,这块是先秦之物!”
那看客这次倒是没有发出声音,只冷着一双眼看着眼前的好戏。
“你确定了?不改了?”,隋安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已经到这地步了,裴展柜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他笃定道:“不改了,就是这块!”
隋安宁幽幽叹口气,满眼惋惜。
“裴掌柜啊,你本可以体面退场,为何要搞得自己颜面无存呢?我本想收你在店里打份伙计的工,让你边干边学,可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在邻里街坊的面前证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