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笑着向孙芳菲屈膝行礼,说了句:“这是平北侯府谢大小姐、谢二小姐!”便退下了。
孙芳菲轻蔑的瞥了谢云姝、谢云倩一眼,无声扯了扯嘴角,“两位谢小姐快请坐,千万别客气。”
一名穿着杏子红绣蝴蝶兰的女子打量打量谢云姝,掩口笑道:“你就是谢家那位刚来京城的大小姐呀,倒是有些瞧不出来!”
好几个贵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一名穿着粉色绣樱草年纪较小的小少女眨了眨眼睛,还有点儿婴儿肥的圆脸蛋上满是疑惑问道:“杜姐姐,瞧不出来什么呀?”
那穿着杏子红绣蝴蝶兰的女子是孙夫人娘家弟弟的女儿杜媛。
孙夫人娘家阳山伯府只有她姐弟二人,弟弟不成器,一事无成,袭爵之后也没个一官半职,只靠着祖宗荫蔽吃老本,加上前些年又好赌,输了大半家产,如今越发走下坡路。
杜媛经常会过来孙府向姑妈孙夫人表孝心,与孙芳菲这个年龄只差两个多月的表妹关系也很好。
孙芳菲讨厌谢家女,她当然要当这个急先锋。
听见那林尚书家的小少女问这话,杜媛便哈哈一笑:“当然是瞧不出来她是从乡下来的呀!我看竟一点儿也不比谢二小姐差呢,谢二小姐,你说是不是呀?”
已经隐忍到了极点、再忍无可忍的谢云倩脸色一变就要发作,谢云姝抢先向杜媛笑道:“我们是姐妹,自然都差不多。杜小姐这话,我权当是夸我啦!多谢杜小姐!”
杜媛有些意外她如何知道自己姓杜,但也没多想,见谢云倩没有闹起来不甘心,似笑非笑轻哼道:“谢大小姐果然伶牙俐齿很会说话呢,就是可惜了,若是在平北侯身边长大,只怕更了不得呢!谢二小姐你说是不是?”
谢云姝厌恶极了这人,面色微沉淡淡道:“杜小姐这是什么话?可惜?我不觉得。我和我娘在老家对爷爷、阿奶尽孝,是我们的福气,也是理所应当。杜小姐既然一句又一句的夸我,可见我爷爷、阿奶还有我娘把我教养的也还不错,能跟着他们,我心里只有感恩,杜小姐可不要乱说话,不然叫人误会就不好了。”
杜媛没想到谢云姝竟有胆子不软不硬的把自己给顶撞了回来,当着众人有些下不来台,恼羞成怒微微冷笑:“你倒是会抓尖好强,我同谢二小姐说话,你总拦在头里做什么?怎么?难不成有你这个姐姐在的地方,你不允许、谢二小姐连口都不能开?”
谢云倩哪里听得这话?一股子怒意再也憋不住,“杜小姐胡说八道什么?她管得着我?真是笑话!”
杜媛嘻嘻一笑,挑衅嘲讽的看了谢云姝一眼:“哎呀,我看谢二小姐总是不吭声,还当你们姐妹之间凡事都是谢大小姐做主呢!”
“你——”
“杜小姐这是挑拨离间吗?”谢云姝暗骂谢云倩饭桶,已是被戚氏娇惯成了个废物,禁不得人家三两句挑拨便跳脚往圈套里钻。
不见得她便不知道杜媛分明是故意,可就算知道,跳坑还是跳得欢的很呢。
谢云姝又不可能教训谢云倩,见杜媛没完了,干脆打直球。
她已经够忍让了,然而有些人就是耍贱不懂见好就收,送上门来让她踩她还需要客气吗?
谢云姝这直截了当的一句,令所有或看热闹、或觉没意思注意力并不在此的姑娘们不约而同齐齐滞了一滞朝这边看了过来。
偌大的萱草阁瞬间鸦雀无声。
众女心中无不咋舌:这谢大小姐好、好猛.好直接!
有嫉妒看不惯谢云姝的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有看不惯杜媛的暗暗快意也等着看热闹。
总而言之大家都觉得今天来赚了.
杜媛睁大眼睛,脸颊肌肉狠狠抽了抽,呼吸一促:“谢大小姐什么意思?”
谢云姝看着她,不躲避也不相让:“什么意思?杜小姐是明知故问还是装傻?杜小姐想要自己装傻、也别把旁人都当做傻子才是,杜小姐说的那些话,哪一句都是在挑拨离间,难道不是吗?”
“你——”
“杜小姐还是省省吧,我虽还不太懂京城里的规矩,可有些话听来是好是歹我还是听得出来,相信旁人也都听得出来,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我原本也不想说的,可我若是不说,还不知杜小姐会没完没了的装傻到什么时候呢!那也太没意思了,岂不扰了这好好的宴会?说不得,我只好做个直肠直肚的,索性把话挑明了算了,还请杜小姐见谅!”
“当然,若是我冤枉了杜小姐,我向杜小姐道歉!”
杜媛狠狠瞪谢云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是怎么啦?怎么气氛这么怪怪的呢!”
方慕柳、柳雪芝恰好这会儿来了,两人一进萱草阁,方慕柳便有些纳闷的说道。
她性格爽朗,但并不是那种“小孩子家不懂事,心直口快,您别计较!”的大人口中的孩子脾性,没有惹到她她并不会乱说什么,惹到她,那就看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