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果然是没安什么好心的,若换做别人,一个嬷嬷岂敢如此张扬、有的没的说一堆不合时宜的?
贤惠?不就是暗嘲苏氏在乡下待了十几年侍奉公婆、不得陪伴丈夫身边吗?
“贤惠”是“贤惠”,却也可怜啊。
高嬷嬷没想到苏氏不接茬,也明白了这位乡下来的平北侯府大夫人只怕不像寻常乡下妇人那般好糊弄,便陪笑应是,不多话了。
一时高嬷嬷领着苏氏等来到今日园待客的涵碧轩,此时已来了好些夫人们,孙夫人正陪坐吃茶,有说有笑。
姑娘们则都在与涵碧轩左侧、与涵碧楼走廊相接的萱草阁说笑,孙芳菲陪着。
平北侯府的体面没几个人敢不给,听得禀报平北侯府两位夫人来了,孙夫人等便都起身客气相迎。
孙夫人仿佛从未与苏氏、戚氏发生过什么矛盾似的,亲亲热热的冲两人笑道:“苏大夫人、戚二夫人可算是来啦!可见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一请便到!两位快请坐!”
“孙夫人客气”
苏氏笑笑,随着丫鬟领入座。
看着孙夫人那亲热亲切的笑容,苏氏有些恍惚,若非亲历,她都要对孙夫人生出几分好感了。她真是佩服她们,分明心里那么厌恶,面上还能笑得如此和气亲切。
众位夫人都忍不住好奇的打量苏氏,甚至与身边人面带微笑窃窃私语不知在交流议论些什么,但多半都不是什么好话。
戚氏端着茶碗喝茶,低眉顺眼,仿佛以苏氏为尊、什么都听苏氏这个姐姐的,心里冷笑。
苏氏看了孙夫人一眼,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我今日头一遭来,见了这许多夫人都不认识,不知孙夫人可否与我介绍介绍?”
姝儿说她只坦然坦诚、以礼相待、有话说话,只要不是心怀不轨、故意找事儿,旁人并不能如何,苏氏想着自己不认识这些人,连称呼都不知如何称呼,略想一想,便含笑问了起来。
孙夫人一怔,忙抱歉笑笑:“这倒是我的疏忽了,竟忘了此事,真是该罚该罚!”
她说着又嗔了戚氏一眼笑道:“我忘了,怎的戚妹妹也忘了?亏你们这般亲近!”
众夫人你看我我看你,几乎都掩口笑了起来。
戚氏和苏氏怎么可能亲近?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不可能啊。
戚氏心里暗恨,笑得也是一脸温和:“孙夫人才是东道主,我哪里好意思越俎代庖呢!”
孙夫人言笑晏晏:“是是,都是我的不是。”
说着便一位位的向苏氏介绍起来,这是某侍郎家的夫人、这又是某尚书夫人、伯夫人、郡王府世子夫人等等。
苏氏一面微笑客气打招呼,一面命谢云姝见礼。这却是陵嬷嬷提点的了,大家世族头回见面,晚辈应当恭敬有礼拜见长辈。
孙夫人只为苏氏介绍,根本不提让谢云姝拜见一茬,摆明了故意坑苏氏。过后不知怎样闲言碎语嘲讽苏氏不会教导女儿、嘲讽平北侯府大小姐毫无教养礼数。
谁知苏氏却没忘。
孙夫人好生无趣,只得做出大方的样子来,接过了这事儿,领着谢云姝一一拜见招呼。
各位夫人出门应酬交际都是惯熟了的,除非是极其熟悉的三五闺蜜约好了喝茶聊天,否则像这样的正式应酬,基本上都会备下几份给小辈的见面礼以备不时之需。
谢云姝初次拜见,少不得收获了一大圈礼物。
众夫人见这位谢大小姐进退有度、落落大方,行礼唤人微笑得体,并无半点儿局促畏缩。长得也很是美丽,身量窈窕,皮肤白皙,五官俏丽,柳叶眉和高挺的鼻梁小巧中透着几分大气,一双眼眸清亮亮的,同人招呼的时候微微发光含笑,让人情不自禁便生出几分好感。
今日她穿着一身淡黄绿色绣折枝海棠的香云缎褙子、青白色百褶裙,淡雅中带着一抹娇艳,更显出几分雅致气质来。
即便是最挑剔的夫人,除非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的抬杠,否则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来她的什么错。
这厢见了礼,众人说笑热闹起来,孙夫人便不由得拉着谢云姝的手笑呵呵的夸赞:“谢大小姐真正是不错,是个好姑娘,我呀真是越瞧越喜欢!不愧是平北侯府的大小姐,这气度、这容貌品格,谁瞧了不称赞呢?平北侯府有福气呀!”
说着又向谢云姝笑吟吟道:“虽是头一回来,却也不必拘束,有什么不好了只管来告诉我。姑娘们来了不少,都在那边萱草阁呢,我叫人领你们姐妹过去吧!”
谢云姝含笑点点头:“多谢孙夫人,夫人想的周到,都听夫人的!”
“哎,呵呵,紫藤,你快领着两位谢小姐过去小姐们那边。”
“是,夫人。”
那唤紫藤的婢女笑吟吟上前,恭恭敬敬招呼谢云姝:“谢大小姐,快这边请。谢二小姐请。”
谢云倩到底年纪小,见谢云姝大出风头、自己却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