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辉背着卢莎莎,艰难爬上高河边岩石。
回首东望,昌河水涨了很多,听得见中坝那边咆哮的奔流声。
三个人,四条狗,一路小跑。
老大嘴里咬着二锅头酒瓶,老二轻轻衔着一叠创可贴。
卢莎莎说:“狗狗嘴里哪里来的白酒,哪来的创可贴?”
罗龙舟笑了,“狗狗知道你们犯了危险,它们集体吼着我来救你们。我到悬崖洞时,里面洪水刚刚喷出来,我爬上梯子要进去,最后一步,翻越洞口时,洪水把我从洞口冲滚到麻柳树旁边,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斜躺在大石岩下的斜坡上,可能是狗狗们把我拖到石岩下的斜坡上的。”
“还有,我醒后,看见是老大它们回去拿的酒,还有创可贴。”
罗爷爷在笑:“狗狗就是狗狗,它们慌乱了好一阵,打不开酒瓶,撕不开创可贴,我看着它们直笑,我也不去帮它们,让它们懂得,再聪明的狗狗,都是狗狗,永远都比不上罗爷爷。”
卢莎莎在赵光辉背上,看着狗狗们流泪。
看了罗爷爷,莎莎泪水更多了。
可能是失血多了,罗爷爷脸色有些苍白。
赵光辉听得清楚,他不敢太激动。
罗龙舟好像无事一般,慢悠悠说:“这悬崖洞,从来没有洪水,只有滴滴答答的泉水,这洪水是哪里来的?那天第一次进洞,你们也看见了,还有残留了多少年烧火做饭留下的柴火灰。”
赵光辉难以回答。
赵光辉不想说话。
卢莎莎回答不了罗爷爷的问题。
他们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
赵光辉说话了:“卢莎莎立即上楼换衣服。罗叔叔马上准备准备,我们立即到医院,处理你的伤口,检查你的头部、内脏,检查有无伤害。”
赵光辉怕卢莎莎站立不稳,直接把卢莎莎背到了三楼。
赵光辉把卢莎莎放到床上,解了绳结,取了乳胶罐。
卢莎莎站立不稳。
赵光辉说:“抖抖腿,甩甩手,我出去,你立即换了普通装,动作要快,罗爷爷情况严重,脸色惨白,七十岁的人,如果颅内有淤血,内脏有伤,那就不得了!”
卢莎莎祈求般看着赵光辉。
“事情紧急,行动要快速。莎莎”赵光辉语气很坚决。
赵光辉来到隔断外。
他摸着了香烟,还有打火机。
烟盒很沉重,浸透了水。
自己的房间里有烟,他出了门。
卢莎莎大叫:“赵叔,你跑什么跑?我怕!”
赵光辉说:“我去拿烟。还有,我有急救包,有消毒止血用药,有绑带纱布,我必须马上去把你罗爷爷伤口处理了,五分钟后,你必须在楼下!”
卢莎莎说:“好吧,赵叔,你快点去,我马上下来。”
卢莎莎第一次爽直允许赵光辉离开自己。
来到二楼,赵光辉看见罗叔叔用餐巾纸在擦脸上的血,赵光辉用手势制止他,拿出急救包。
处理伤口,赵光辉很熟练,刚刚包好纱布,卢莎莎已经站在她罗爷爷门前。
罗龙舟笑着说:“孙女,进来坐,十几天了,你第一次进我的屋。”
罗爷爷头上的纱布,好像电视剧里年长男人的头帕。
罗龙舟脸上血迹抹去后,黑黑的皮肤上,留下淡红色血渍。右眼眶两边,血液像深红色爬行虫,不断朝鼻翼,脸颊流淌。
卢莎莎说:“爷爷,你头昏吗,眼睛看得清东西吗?你活动活动舌头。”
这是学校防震演练的内容,卢莎莎曾经充当过急救人员,参加过培训。
罗龙舟和赵光辉都面露喜色:这是卢莎莎第一次直接与她罗爷爷对话。
罗龙舟说:“孙女,过虑了,不要大惊小怪。只是这伤口太大,应该去缝缝补补。如果留了疤痕,小文和小胖回来,要吵我闹我。”
卢莎莎,脱了大红牡丹婚衣,取了戒指,手镯,项链,穿了短袖衫,七分裤。“走吧,赵叔。拿钱吗?我身上只有几百元现金,微信里有两三万。”
赵光辉说:“不必,你路,不,甲方银行卡在我这里,随便用。”
三人上了车,罗龙舟又下了车。
猫猫狗狗们都来到车前了,似乎在挡路,不许前行。
也许是在等待主人的训诫。
罗龙舟说:“都听好了,没有我和你们赵叔叔命令,没有你们小姐姐指示,谁也不能离开这房子。都站到两边去。”
车子出发了,过了老鹰岩,赵光辉要了罗叔叔的钥匙,锁了门,上了车,“啪”的一声,把钥匙放到方向盘前方。
鹿山乡卫生院坐落在鹿山场后面的公路旁,“5.12”地震后,从鹿山场老街,整体搬迁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