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辉发火了:“我跟你说过,你我之间,不说亲昵话,不做亲昵事,你要和我打配合!”
卢莎莎转过身去了。
罗龙舟爬软梯有经验,只要双手抓得稳,两脚呈外八字蹬着,手脚协调用力,上梯不是很困难。
上到第八梯了,洞里射出的水柱冲到了额头。
罗龙舟,低头侧脸看着头顶的射出的水柱,“怎么翻进洞里呢?”,罗龙舟犯了愁,时间不能再等,孙女他们有危险,一分一秒都是希望。
四只狗狗在淹没的芦苇丛中,发出一阵阵哀嚎。
平日里,其它动物进了高河边,狗狗们发出警告,那声音很是干脆,很有力度,有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
如果多时未见的主人回到了家,狗狗们低沉而舒缓的叫声,那叫声,悠长而缠绵,温柔又低沉,妥妥的是男低音小合唱。
罗龙舟听到了,狗狗们发出的□□很是不同,或者是从来没有听到过声音。
四条狗高抬头,伸长颈,半张着嘴,眼睛紧盯着软梯上的罗爷爷。
狗狗们的声音不是一条直线,转了几个弯,弧形的弯,不是低沉,而是低壮而有力!
像是对罗爷爷警示什么。
又像是它们看到了可以预见的险情,提出警告,要它们的罗爷爷,立即终止现在的危险行为。
或者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吐露伤悲的心境!
罗龙舟闭着眼,顶着巨大的水流冲力,准备翻身进洞。
站到第九梯绳结上,罗龙舟低着头,脑袋紧贴洞底岩石。
尝试了几次,罗龙舟用尽全身力气,要翻身入洞。
水流太猛,没有了抓拽的绳子,罗龙舟一阵眩晕,打了几个滚,跌落下来,头部与石头碰撞了,脸,在芦苇叶的夹击下,插到浑浊的洪水里。
狗狗们一跃而上,紧紧咬住罗龙舟的衣领,咬住它们罗爷爷短袖衫袖口,把罗龙舟拖到了芦苇丛边沿的斜坡上。
罗龙舟的额头在流血。
老大爬上石岩,飞一样跑回家里,在茶几面板下方的隔层,找到了创可贴,还有一瓶二锅头,直奔悬崖洞。
老二年龄小,动作做灵动,双脚摁住酒瓶,尝试着打开酒瓶,他们要给他们的罗爷爷消毒。
洞口发生的一切,赵光辉和卢莎莎浑然不知。
卢莎莎转过身,赵光辉略微下蹲,准确的说,是半蹲着,他要卢莎莎怎样拉动背包绳,怎样交汇,怎样穿插。
赵光辉非常的紧张,他不得不用嘴,咬了自己的左臂,他要强迫自己清醒沉着,要自己坚强,要自己在最黑暗的空间里,释放出生存的光辉。
水,已经瞒过卢莎莎的小腿。
卢莎莎身体在抖动。
水,在不断上升,卢莎莎的大红牡丹嫁衣,被洪水浸泡。
洪水,漫过了赵光辉的腋窝。
卢莎莎不再抖动。
有可能,卢莎莎已经被洪水和黑夜,镇住了,失去了颤抖的能量。
赵光辉有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赵光辉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水位到了下巴,他就要舍生一搏,背着卢莎莎随水而出,哪怕悬崖洞外是滔天洪水,他都要把卢莎莎送回河岸上。
他说:“莎莎,振作起来,水位再上升,到了我的下巴,万不得已了,你就闭着嘴,屏住呼吸,我背着你出去,你要清醒,才能安安全全地出洞。”
他怕卢莎莎没听见,右手掐了卢莎莎的左腿。
卢莎莎左腿蜷缩了。
赵光辉又说:“相信我,我体力好,身体强健。我水性好,在家里,我横游过长江。在上海,参加过万人畅游黄浦江活动。还有乳胶罐,二十升的大容量,本身就是一个大救生囊。”
赵光辉有了发现,水在退,水位在下降。
水位已经退到肚脐眼处。
赵光辉睁大眼睛:“莎莎,水退了。我们有希望了!”
卢莎莎刚才并没有失去意识,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昏迷。她也想通了,赵光辉背着我,一个体育健将护着,活着出去,是一种幸福!
躺在一个未婚高帅男身上,死了,也是幸福!
洞里,有了光亮。
天,亮了。
水,快速退下去了!
赵光辉听到了呼叫。
那是罗罗龙舟叔叔的呼叫。
那声音有些遥远,似乎又很近,就在自己身边。
一阵阵的狗叫声传来,声音很大,很整齐,好像有人指挥的合唱。
赵光辉说:“莎莎,你罗爷爷在洞外守着我们,狗狗们在暴雨中守着我们。”
“听见了吗,罗龙舟在呼喊,罗叔叔再呼唤,罗爷爷在呼叫,声音都沙哑了。”
卢莎莎转了头看洞口方向,流了温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