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在不断的冷水的刺激下,裴璟洲渐渐苏醒了过来。
“终于醒了,快点准备启程!如果迟了,我可保不齐那个女人会发生什么。”
“好。”裴璟洲无力地应答,在解开镣铐的一瞬间,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换了一身衣服,通身的玄色更显得裴璟洲的脸色惨白,细风拂过衣袖,衣袖下掩盖的累累伤痕暴露无遗,伤口有新有旧,爬满了瘦弱的手臂。
百粤国离新安江并不远,大约只需三天的路程,春天天气也不错,一路上风和日丽,但一路的奔波让裴璟洲的身体不堪重负,可是他不能停,必须立刻求见百粤王。
百粤是晏国的藩属国,所以百粤皇室只能称王,不能称帝。裴璟洲明白,百粤不可能帮助越王对抗金吾卫,只好兵行险着。
“大晏使臣裴璟洲,拜见百粤王。”
“裴使臣不远万里,来我百粤,可有要事?”
“百粤王明察。现我大晏越王叛乱,圣上已经派兵,可路途遥远,难以及时应对,唯恐再生变故,所以圣上特派臣向百粤王借兵讨伐逆党。”
“好!大晏于我百粤有恩,现大晏有难,自当鼎力相助。”
“只是还有一事需百粤王协助。”
“何事,使臣请讲。”
“实在是惭愧,在下本请旨圣上,亲赴越王属地搜集罪证,不想却身陷囹圄。越王要挟在下前来百粤借兵支持叛乱,这才有机会前来求助大王。”
“还有此事?我定当助大晏铲除这等乱臣贼子!传旨:百粤将士听令,即刻开赴新安江,拨乱反正!”
“是!”百粤王言毕,百粤将士便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新安江的直道。其中,有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虽着一身素衣,穿一双平常不过的绣鞋,却气质出众,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像一朵在天空中漂浮的云彩,偶然间不慎坠入了凡尘。
不出三天,百粤军队便已赶到了新安江。
“越王殿下,百粤军队已到,可否让将士们在城中好好休整一番,以便日后能够更好地应对金吾卫。”
“好,这事你干得不错,便由你来充当军师吧。”
“谢殿下恩典。”裴璟洲低头弯腰答道,一双眼睛却如一汪寒潭,深不可测,好像随时都要将人吞没,令人望而却步。
未过几天,金吾卫也到达了新安江。
“越王,如今你大势已去,我劝你还是趁早投降,将新安江归还于大晏,免得最后人财两空!”
“何须多言,尽管来战吧!越军,攻击!”
“那得罪了,越王殿下。金吾卫,随我出击!”
金吾卫和越军两军对垒,厮杀作一团,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鲜血飞溅,染红了滚滚江水。越军不敌,逐渐败下阵来。
“裴璟洲,速来支援!”
“百粤将士们,随我一同讨伐逆党,活捉越王,匡扶大晏!”
“听命!”
越军腹背受敌,在金吾卫和百粤军的夹击下,如摧枯拉朽般败倒。越军覆灭,越王本想弃城逃跑也被抓获,由金吾卫护送回京,等候圣上发落。
“越王殿下,多亏了您派我前去百粤借兵,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这下,可是您要到我的地盘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裴璟洲直挺挺地站立在跪下的越王面前,微微颔首,抬起脚,用越王的衣服擦干了鞋底的污泥,“这是你的地盘的泥土,你还是自己好好带着吧,到了京城只怕你无缘再见了。”
“裴大人,在下还需回京复命,先行告辞了。”金吾卫转身离开,囚车中的越王失魂落魄,恍若丧家之犬。
裴璟洲进入损失惨重的新安城,看着城门后磕头跪拜的百姓,有老有小,不禁感慨万千,若有所思。
裴璟洲似乎想到了什么,快跑着进入了一处暗不见光的地方。
“岑姑娘,岑姑娘,你在哪,你还好吗?”
裴璟洲一间间牢房地搜查,终于在地牢的尽头找到了岑离渝。
裴璟洲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脚步很轻很轻,生怕惊醒了岑离渝。裴璟洲打量了一眼被链条锁住的岑离渝,身上的伤口比他只多不少,顿时只觉身上的伤口复发,疼痛更甚了几分,连着本未受伤的心脏也开始绞痛。裴璟洲不知所措,伸出手想要触碰岑离渝毫无血色的脸,又立马缩了回来,生怕弄疼了她,只好坐在她的前方闭目养神,安静地等待着她苏醒,时不时张开眼睛看看岑离渝,可是看到的总是相同的反应,她连眼睛都一动不动。
一夜就这样漫长地过去了,裴璟洲也就这样守了岑离渝一夜。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口照在了岑离渝的眼睛上,许久未见阳光,觉得太过刺眼,岑离渝缓缓地张开了紧闭的双眼。
一眼见到的不是无尽的黑暗或是阴险狡诈的越王,而是熟稔的裴璟洲,她觉得莫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