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佳人的私塾青年们,只在心里叹道,定怀是何种地方,遍地的王孙侯爵,王权富贵,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待久了会不会变。
俞茗衣是经常去书塾后院,帮舅父做一些晒书,搬文章这样一些小事,可并不怎么去书塾前院,因此和大多数的青年学子都不熟。
车窗边月丫抹了抹眼睛:“茗衣,去了定怀后可别忘了我。”茗衣也双目含着不舍,她把自己的妆匣送给了月丫。
郑书玉想把自己的贴身玉佩送给茗衣,但他觉得茗衣定不会接。
就在马车即将出发的时候,他叫住车夫走向了车窗:“等一下,这是我娘今天早上去求的平安福,俞姑娘你收下它,它定会保你安康。”
俞茗衣想着这么些年一起长大的情分就收下了,此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便把它放在了随身的香囊里。
又想起自己并没有给郑公子准备礼物,也没有想到郑公子会把郑大婶求的平安符送给自己,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回赠的东西,面露愧色。
郑书玉一笑:“俞姑娘你只需平安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回礼”
于是,俞行江一行人坐上临时雇佣的简陋马车驶去了定怀。
皇宫一角,沿着玉石铺就的地面看去,飞檐上楠木雕刻的朱雀栩栩如生。
青瓦铺就的宫殿顶端,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出绚烂的光彩。
正红顶端的黑色金丝楠匾额上大写着 “太子府”。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
储云宴在殿中逆光而站,头戴着束发金簪,外穿一件镶着金百蝶穿花金丝黑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宫人正为他束好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
三皇子储云宴自从出生就备受父皇宠爱,母后又是当今开国大将军之女周皇后。
三年前年满十六岁,便被立为了太子。本要给他取名云言,寓意着学识与智慧。
后来周皇后带着满月的云宴去皇家寺庙祈福,遇到了一个老道士说他命中缺土。
本不信这些民间迷信的周皇后,还是把言改成了宴。
储云宴穿戴齐整了才去勤政殿拜见父皇。
皇上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凤眼生威,气质清癯。
他端坐在叠满书折的紫檀桌正上方,手中放下一本折子,问道:“这次去了将近半个月可有什么收获。”
储云宴对父皇行过礼后,敛容道:“回父皇,儿臣这次除了活捉了几个戎人外,还发现这次的匪贼,武功较之前的那波人有所长进,被抓后服毒自杀了,尸身上倒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印记。”
皇上沉思了一瞬:“活捉的这几个戎人与那些匪贼是在一块吗?”
太子接着说:“并没有,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指明戎人和匪贼有什么勾当。而且,关外比往常多了一些流民,儿臣皆已安顿妥善。”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云宴从小聪明机警,诗书文章样样精通,一直都让自己很满意。
这次关外一拨叛乱的匪贼,被暗侍发现露出马脚现了身,他也有意磨炼云宴,让他亲自探查此事。
看到太子带着匪贼平安归来,虽然只是尸身,倒也没有让人失望。
父子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朝中大事,太子便告退去了他母后的行宫。
豪华的寝殿里,周皇后斜倚在美人榻上,榻边的丫鬟正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
周皇后看向太子微笑道:“此次私服出巡可还顺利。”
储云宴只挑了这一路有趣见闻讲给周皇后听,逗得周皇后大笑不已。
母子两人说笑了一会,储云宴手头上还有没有处理完的事,就先回寝殿了。
在回寝殿的路上,他不知怎的就被玉石路边正绽放的梨花吸引住。
千万朵梨花构成了一个雪白的整体,仿佛身穿素裙的仙子,在春风中伫立。
他想起了在彭远村山洞外月光下的眸子。
却又在脑海中浮现出,她在大街上与别的男子搂抱的情形,眼眸微深,便离去了。
俞茗衣一行人已经连赶了三天马车,打她从四岁记事起就一直住在彭远村,从来没有外出过,更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
刚开始还能掀开窗帘看看外面沿途的新鲜景色,现在只觉得胸闷气短浑身难受无力,再看舅母和弟弟也好不到哪儿去。
俞行江看着自己的家眷都如此难受,只让外面的车夫把马车赶到附近的客栈歇息一晚再走。
反正还有一日的路程便到了,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几人也能把自己的一身倦怠清洗一番。
进了客栈在店小二那里登记完,分好了房间。俞金氏和茗衣一间屋子,俞行江和儿子俞帆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