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有你,朕放心。”秦哲顿了顿,收敛了笑容,“你辛苦了。”
“臣有罪。”贺允下跪道。
“哦?”秦哲挑了挑眉。
“丢失三座城池,虽然已经收复,但这也是我朝北疆历史上的奇耻大辱,更是让我黎洲百姓受苦。”
“这样啊……”秦哲勾起嘴角,眯起双眼,不知喜怒,“听说,你收复失城的时候走的是地宫?”
“是。”
“大胆曹国公,竟然破坏我朝先祖安眠之地!你可知罪?”秦哲突然变了脸色,目露凶光,语带不善。
“臣,罪该万死!”贺允深深的将头埋在地上,谦卑之极。
宋瑾言感到不妙,皇上这架势,难道是要罢免贺允?
就在宋瑾言犹豫是否开口的时候,龙椅上传来一阵轻笑,“众卿家是否以为朕要惩罚曹国公?”
此话,无人敢接。
又是一阵轻笑过后,“曹国公,你为我朝居功至伟,守我边境二十载,至今尚未婚配,朕今日为你指一门上佳的婚事可好?”
众人不知所以,不明皇上这主意该如何回答,更不知婚事是否上佳。
“御史台宋卿,家有独女,柔顺禀嘉,赐婚曹国公为正妻,一个月后完婚。”
原来是宋廷舒的女儿。
众人都心道,这哪里是喜事?
宋家女儿,除了宋瑾言这位养女,就是排老三的宋廷舒还有一个女儿,确实是清秀可人,只是……天生痴儿,智力不过十岁,身旁更是离不的人,所以二十有余,至今尚无人求亲。
曹国公府正妻,是何等尊贵,这痴儿如何担当得起?
皇上这赐婚,几乎是告诉众朝臣,贺允,很不得皇帝的心意啊。今后无论贺允爵位如何,众人都可得看着点眼色行事。
这婚事,只怕是只有皇帝满意,连宋廷舒也是郁郁不得,哪怕是朝臣们在散朝之后连连道贺,都未见他展颜一笑,更像是喝了黄莲汁一般眉头紧锁,一脸阴霾。
“至于安平王,秦植……”秦哲不屑的说道:“既然人已经逮着了,就关进天牢,三司会审吧。他做过的对不起我靖朝的事,一五一十的都给朕查清楚!”
“是,臣等遵旨。”
“至于修游王族,先在宫里找处宫殿住着,散朝吧。”秦哲淡淡说道,便转身出了大殿。
这,不免有些儿戏吧?
徒留一殿大臣,有惊恐的,有夸皇上明智的,有摇头不语的……
“我这三伯,竟然走了这般好运。我那表姐嫁给曹国公,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哦。”马车上,宋镕钰想起他这两位叔伯无论他母亲是否还在世,都曾来宋家为难,而这次赐婚,势必会成为京中的一个笑话,不由得语带讥讽。
“阿钰,那也是你表姐。”宋瑾言不知道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不敢妄言,只是未见太后还是觉得心下不安,而且看样子贺允是连夜进宫的,对赐婚又没有推脱……
“阿姐,二伯三伯平时没少折腾我们,你还为他们担心?”宋镕钰不甚满意。
“……”话虽如此,但那终究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阿姐,你说为什么曹国公不推脱?不是听闻他有娃娃亲?用这个理由,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嗯。”宋瑾言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贺允有很多理由可以推掉这门亲事的,可是却坦然接受了。而看宋廷舒的样子,事先理应也不知情,甚至看似并不满意皇帝的赐婚。
“阿姐可是不舒服?”宋镕钰见宋瑾言揉着太阳穴的位置,脸色颇有些难看,便顺手替宋瑾言揉了揉。
“没什么,或许才回京,还没缓过来吧。”
“晚上有皇帝犒劳三军的宴席,祝贺阿姐凯旋而归,阿姐可是要上奏身体不适避开?”
宋镕钰知道宋瑾言不喜这样的宴会,可是这次她是主角……
“无妨,下午睡上一觉就行。”
夜色撩人,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阿言。”
宋瑾言一回头,头戴白玉冠,身着雾山色蜀锦长袍,而手里那把青白玉作骨、墨丝作面的扇子格外引人侧目,尤其是握在手中步步生凉,顶好的夏日去燥之物。
“二公子,你今儿可真真做实纨绔的名声。”宋瑾言撇了一眼那扇子,是前些年外族来的贡品。
“阿言若是喜欢,扇子尽可以送你。不过要明日。”苏澄奕高兴的很。
今晚的宋瑾言换下朝服,着草白色苏绣裙衫,挽单刀半翻髻,两只双生蝴蝶金钗,隆重又不失清雅。
“为何要明日?二公子还是舍不得吧?”宋瑾言打趣道。
“宫腰细盈,不夏及荷;华容婀娜,公子忘餐。”苏澄奕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在宋瑾言身边耳语。
“公子忘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