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宋瑾言的脸色都像是打了霜一般,冷漠的没有丝毫表情。甘清玄本就有些怕她,一整晚都不敢与她说话,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才鼓足勇气。
“好。甘大人,一有消息,立即着人通知我。”说完,宋瑾言勒紧缰绳,快马奔向宋府,希望能在宋镕钰出门前再好好嘱咐几句。
不想,宋瑾言赶回宋家的时候,高路说宋镕钰已经出发去了宫里的校场。
许是第一回参加科考,不免有些紧张,宋瑾言心想。望着不断开张的铺子,以及逐渐开始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股茫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宋瑾言心头。
如果苏沐之会武功……如果苏沐之不参加科举……甚至不用常驻京城,还像以前那样周游在外……
“瑾言。”
宋瑾言回过头,苏沐之灰尘仆仆的站在宋家大门外,脸上有些灰,但并不影响他英俊的脸,眼里闪着光的样子,还是那位素衣不染世尘的公子……
“沐之……”宋瑾言激动着抱住了苏沐之。
“瑾言,让你担心了。我身上脏,你快别……”
宋瑾言更加紧的抱紧了他,苏沐之便不再多言,任由他抱着。
“沐之,我以为你出了事……”幸好平安……
“瑾言……”苏沐之在她头顶笑出了声,因为宋瑾言明显将自己的鼻涕眼泪往他身上擦,如同小时候一样。
“哎哟哟,我的家主!你怎么……怎么在门外!”高路见状,赶紧将两人带入大门里。这着实不成体统,虽然时辰尚早,街上人不多,可是年轻男女就这么在街上抱着,哪里有半分规矩可言!
高路给两人准备好马车,待两人换过衣裳便赶紧往宫里的校场赶去。
“你不去殿试,竟然就是为了一村妇治病?”宋瑾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昨日早晨出门,街边的妇人昏倒,我见状自然不不能不管,那病有些奇怪。那妇人醒了之后说,她丈夫和孩子比她的症状还严重些,于是我便跟着她回家去看看。却不想错过了殿试……”
“真的是错过了殿试?”宋瑾言心生疑虑。
“嗯。真的是错过的。”苏沐之说的云淡风轻,仿佛错过大好时机的人不是他。
宋瑾言对苏沐之对视了一阵,心知他的脾气秉性,大概也猜到了,于是说道:“沐之,别为难自己就好。”
苏沐之不禁为之一动,将自己的手覆在宋瑾言手背上,“瑾言,有你的担心,我很高兴。”
苏瑾言一惊,忘记拿开自己的手,就愣在了那里许久。
苏沐之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什么时候才知道呢。”
“啊?知道什么?”
苏沐之佯装生气,转过身不再理她。
“沐之……”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宋瑾言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的看向苏沐之。
苏沐之收回自己的手,并不想搭话,于是干脆靠在马车的软垫上闭目养神,一晚没睡,困的很。
马车里一阵诡异的冷静,一直持续到他们下车。
校场上人声鼎沸,远远的就听见了。各府均有人在场边观看,连太后都派了人来人,而皇帝秦哲竟然就在现场,正颇有兴致的坐在高台上的帐子里旁观。
宋瑾言一到场,引来一阵人群的骚动,也引来了秦哲的注意。
“将军,皇上让您过去。”秦哲身边的一个小内监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宋瑾言不敢耽搁,只是不放心的看了一言苏沐之,在苏沐之颔首表示一定会等她之后,才跟着小内监往高处那帐子走去。
“臣……”宋瑾言还未下跪,就被秦哲托着阻止了。
“今日啊,底下那些各家各户的门生才是主角,朕与将军嘛,无论今日多么着急,也都只能旁观。”秦哲心情不坏,笑眯眯的,让内监给宋瑾言准备了凳子,“坐吧。”
“谢皇上。”
“朕到是疑惑了,将军怎的就错过了镕钰第一场科考?”秦哲嘴上笑着,眼底却不见笑意。
宋瑾言见秦哲一番探究的眼神看向自己,心想,皇帝真是愈发阴晴不定了。这是自清涧台之后两人单独相处,比不得朝会上,更需要小心谨慎。
“臣接到太后的旨意,正带人执行公务。所以来晚了。”
“咦,公务?难道不是苏家大公子不见了,将军率人去找吗?这算的上公务?”秦哲顿了顿,收了笑容,突然严肃起来:“朕以为,将军的公务只在兵部与司尉府。这些寻人的小事,应该是顺天府尹该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