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云初牵出一抹笑意,“心愿已久,谢殿下允我。”
他眼中的惊喜不像作假,是肖想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的表情。
李昀离点头。
若真是困于府上多年的才子,一定是想要这个机遇的。
可若是他表面困于囹圄,实则来去自如不受束缚,也一定是会心虚的。
“孤已经给书院的学士递了信,明日车马随行,结束后会接你回来。“
“殿下不一同去?”云初问。
李昀离扬了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语气无辜:“孤可刚刚被刺杀过,现在怕得很,哪里敢出门?”
“再加上书院古板无趣,也就是你们喜欢,你自己去吧。”
云初张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听这语气,她不仅知道刺杀一事,还知道麓水书院的学生游行一事。
明日把他送去麓水书院,自己又不同去,这分明就是想把罪名按在他头上!
若是过几日游行一事爆发,他便成了策划游行的主使者,到时候她拿出自己写过的字条,治他一个忤逆罪。
这女人,想杀他!
云初手指紧握,一手心的冷汗。
他今日刚刚救了她,可她却想杀他?
他已经能逐渐确认,她确是重生归来。
她知道自己后来的复仇之举,因此现在就想对他动手?
未明晰局势的时候设的南墙竹林密信,竟然成了给自己留下的隐患。
呵。
云初淡淡地看着李昀离,将视线逐渐放低,最后眨眼收回。
他,怎么可能,会让这女人如意?
“怎么,孤不一同去,你不习惯?”
李昀离轻轻偏头,问。
“没有,只是,谢殿下信任。”
能够放他一个人出门,当然该谢她的信任。
“明日孤请了明义将军过府,没法抽身同去。”李昀离揉了揉左手掌心解释。
末了又补充一句:“若是有人再欺负你,让侍卫打回去。”
后一句听不进耳朵里,云初只捕捉到了明义将军四个字。
萧临嘉。
特地避免了自己和萧临嘉见面。
看来她连自己和萧临嘉之间的龃龉都清楚啊。
想来心中不忿,更是不甘心。
“萧将军正直不阿,遇事却是直脑筋,与他打交道,殿下需要迂回些。”
李昀离抬起头来认真看他一眼:“你很了解他?”
“两年前两军交锋,研究过明义将军的路数。”
两年前的交锋,乃是亡魏之战。
云初跌落尘泥的时间,也正是萧临嘉崭露锋芒的时候。
“孤知道你与萧将军有私仇。”
李昀离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对,与他私仇应该是自己,萧临嘉与他算是国仇。
“雍州之行,孤还需要萧将军帮忙,所以不好怠慢他。”
云初垂着眼睑。
他在回想上一世萧临嘉死的时候,自己和李昀离到哪一步了?
那个时候针锋相对,李昀离刚刚落到下风被自己所擒。若是她的记忆只到这里……
他还有机会补救吗?
“殿下说哪里话,萧将军既然能帮到殿下,自然是座上宾,他自来厌恶我,我出门避让也是应该。”
李昀离听出来一点怨念,稍微解释了一下:“不是让你出门避让,你去麓水书院,也是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云初点头,沉默半晌才道:“奴的字帖还没写完,不打扰殿下了。”
说着便要告退。
一场交流,话不投机的氛围明显,李昀离皱眉揉了揉手腕,心想:怎么又自称奴了?
闹的是哪门子的脾气?
麓水书院在原书中与云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个书院自始至终只出现过一次,便是永成侯煽动学生游行示威那一次。
可云初在这个时候在给阿肆的密信里提到了麓水书院,李昀离无法安心说服自己这是个巧合。
既然没有明确证据和指向性,不如再给云初一些发挥的机会。
她是向来喜欢放长线钓鱼的。
可是怎么看着云初的意思,他并不为自己让他去露水书院一事意外,反而误会成自己要他避着萧临嘉了?
并且还为这个生气?
李昀离探头瞧了瞧他的背影。
奇了,原来侍君还是会生气的。
夜里也没见云初回寒梅居。
李昀离让芷卉去问,回说侍君一个人在书房,还向府里众人问了近日京城时新的议题。
看样子对明日的书院辩论很重视。
这又让李昀离有点疑惑,难道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