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绾与沈时纤两女子在里头都略显拥挤。
本是让齐老头与香婆子坐的,可他俩坚决不坐,说没坐过马轿看着有些发怵。
齐老头驾的拖车在前,既白驾的马车在后,拖车行动缓慢,既白只能耐着性子在后头跟着。
沈时绾在路上买了药粉和一些吃食,还为小七买了两身颜色艳丽的服饰,花季般的女孩就该穿得艳丽些。
“哼,三姐姐把我银子都花光光了。”沈时纤鼓着腮帮子,瞥着那两套华服,吃起醋来。
沈时绾温和地笑着,捏了捏小脸:“回府后姐姐的银子都给你,行了吧。”
沈时纤这才展露笑颜:“这还差不多。”
“小财迷。”沈时绾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沈时纤得瑟地仰着下巴,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马车终于在戌时抵达齐家小院。
朱颐看着有马车远远驶来,警惕地站了起身,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
越来越近时,隐约认出前面的是齐老头,再近些时才看清马车上驾车的既白,才放下心来。
“殿...公子,在下来迟,请公子责罚。”既白从车上一跃而下,单膝跪地,沉稳出声。
朱颐“嗯”了一声便跨过他走向马车,见沈时绾掀帘而出连忙递出手来。
沈时绾微愣一息,笑着将手递了过去,朱颐只觉她的手比他的还要凉上半分。
目光从她饱满的双唇移到颈下,是一条浅浅的勒痕,还沾着几滴干涸的血迹,怎么有伤?
见朱颐目光停留在颈下,沈时绾连忙伸手捂住:“不小心划到了,有点丑...”
朱颐满目怜惜,轻声道:“阿绾怎会丑?”
“姐婿!”
沈时纤兴奋地将车帘子一挥,险些拍沈时绾脸上。
“几日未见,姐婿嘴巴变甜了,姐姐性子变软了,到底是爱的力量呢还是爱的力量呢。”
沈时纤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在既白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沈时绾脸一红,小声斥责道。
沈时纤掩嘴悄悄笑了笑,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既白也小心地端详着他主子的变化,确实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几人草草用过晚饭后,四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沈时纤双手抱胸,环顾着四周,除了一床一桌一柜空空如也,尘也大。
沈时纤掩鼻:“三姐姐,你这两日便是在这休憩?”
沈时绾“嗯”了一声,将包裹里的药粉递给既白:“你给殿下上药吧。”
朱颐见了眼中噙着几许失落,而后又快速刮了一眼既白,既白被这莫名其妙的杀气吓得眼神一定,连气都不敢喘。
“方才在齐家人面前不好相问,你们与我一同坠入湖中,为何失去了踪迹?”沈时绾拉着转来转去的沈时纤坐了下来,询问道。
“回三姑娘话,那日我带着四姑娘坠落悬崖,用轻功弹了一丈才落入湖中,水流湍急,我与四姑娘被冲散了,找了半日才寻到。”既白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回道。
原来如此,沈时绾想起朱颐背上的伤痕,定是无法避开悬崖上的岩石,一路摩擦下来,想想都疼...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我命大抱住了一根浮木,我早就沉入湖底了,你这速度怎么在姐婿身边当差啊?我甚是惶恐啊。”沈时纤想起那日情形还有些后怕,嘴巴噼里啪啦地说着。
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聒噪了,出来一趟大家性子都变了不成,沈时绾敛了敛气息。
“沈时纤!”
“不敢了不敢了,我也是想起那日有些生气。”沈时纤被喊大名,立刻缩回沈时绾怀里,乖巧得很。
沈时绾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回府你可不许这般言行无状,那徐氏...”
想到沈大娘子沈时纤噤了声,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外头宿了夜,竟有些不想回去了,可她小娘还在沈府,她肯定很着急,盼着她回去。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沈时绾想起白日两人突然出现的情形。
既白说,将沈时纤救起来后已是正午时分,沿着湖泊找到了夜里都未能找到两人身影,便到几里外的西集找了家驿站住了下来。
又唤小二要来了纸墨笔砚,写了急报交给信差,又添了几两赏银,嘱咐其快马加鞭送到京中。第二日一早便与沈时纤离开了驿站,在西集街市碰碰运气看是否会遇见,没想到还真让几人撞上了。
“这小小西集没想到人流还挺多,若不是三姐姐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我们还留意不到。”沈时纤靠在沈时绾怀中,懒懒地说着。
这么说还多亏了那黑心肝的掌柜了。
沈时绾颌首,又问道:“那宫中可有消息?阿音他们可有消息?”
既白答:“暂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