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同情地盯着朱颐:“这…怕是不妥…”
这属实太屈辱了...
朱颐先是惊讶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扯了扯嘴角苦笑着,从小到大又岂能轮到他说半个不字,他只想快点熬到及冠,和母妃一起前往封底,过自己的生活。
现在朱祁以封地作为交易筹码,朱颐拒绝不了,但心中隐隐有些发酸:“好。”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朱祁绷直的身子松了下去,随手抓起身侧的茶一口喝尽。
告辞朱祁后,朱颐与朱稷并排走在石子路上,朱颐依旧微微笑着只是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冰一般。
两人转进一座假山,假山上盖满了青苔与虎耳草,远远地望去,仿佛盖着一张碧毡。旁边有一处矮矮的朱红栏杆,他们走进栏杆,便听见清澈的水声。
一滴一滴的水声让朱稷想起了曾经的旧事。
朱稷自幼丧母,他母妃乃是北辕国长公主,身份显赫,即便如此也是受了很多欺辱,更别说朱颐,幼时就常见他被其他皇室子弟欺辱打骂,因着一张秀气的脸蛋长得像小娘子更是吃了不少苦头...
他还记得最要紧的一次是在朱颐八岁那年,他一直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直到晟亲王的世子朱端大声讥笑他母妃是不要脸爬上龙床的下作宫娥时,朱颐第一次进行了反击,他发了疯似的抓起路边的石片将对方的脸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看着朱端可怖的伤痕,他惊恐之余又觉得很是解气。
这事晟亲王自然不会轻易就揭过,他带着受伤的朱端来找朱贺要一个说法,朱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宫娥之子得罪亲王,下令杖责三下,关先宜府思过三日。
从先宜府出来后,他便一直高烧不退,差点没活过来,而朱颐的病体便是打那时落下的。
“乐珩...你...”朱稷稍稍的压低声音。
两人本就同岁,私下都是直唤对方的字。
“无事。”朱颐抬眸淡淡笑着,手轻轻拍了朱稷肩上几下,让其放心。
看着朱颐这满腹委屈往心里咽的样子,朱稷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你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了,这怎么可能无事?要换做我必定不肯,要我说明日你就挑你自己心仪的正妃,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想法子。”
朱颐摇了摇头,张口道:“他是日后的官家,而我终究只是臣子,我也无意儿女情长,随他吧。”
“啧,你日后定会后悔。”朱稷将袖子用力一甩,背着后背气匆匆地走了。
朱颐定定地看着朱稷消失在了拐角处,噙着笑的嘴角慢慢地垂了下来,卸下了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