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径直穿过柜台侧旁的木门,进了后院。
一个人捆跪在地,旁边立着四个刀手。
听见脚步声,那人立刻扭头,接着喊道:“池舟,你放了我,我保证不再犯,另有万两黄金奉上。”
池舟走到他面前,隔着五步立定,把钱禾挡在身后,这才道:“胡霖,你唯一的出路,是把名录交出来。多救一个姑娘,才能多赎一份罪孽。”
胡霖不应这话,反倒是瞅着钱禾,笑道:“我这名录上的第一人,就是池娘子!你把我交出去,她也得跟着过堂,她个妇人,名节最重要,你要毁她呀!”
钱禾气得发抖,这恶贼,居然提名节,明明是他毁了众多女子!该杀!
她刚要开口,却被池舟抢先:“你想多了!过堂的只有你!你现在坦白,可少受板杖,少吃点儿苦。名录何在?”
“池娘子味道不错!我心甚是挂怀,你若肯……”
话没说完,人就趴在了地上,尖刀抵颈,一个刀手恨声道:“姓胡的,你再胡说,先割了你的舌头!”
“我说的是实话,池娘子跟我在……”
刀起血出,胡霖疼得呼天抢地,那刀手又在他腿上扎了两刀,这才停手,然后割下胡霖衣袖,塞进他口中。
钱禾已然说不出话,贼人一张嘴,脏水溅满身,可这种事又讲说不清,反倒有愈描愈黑的势头。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何非要来寻驴肉,若听韩硕的劝告,也就没这些烂事了。
她立时就要走,手却被面前人抓得甚紧,她忽然想到一事:他带她过来,是要羞辱她不成?
池舟忽地侧头,低声道:“信我。”
这时,拖曳声起。
钱禾抬头,见铁万拎着个人到了近前,那人只穿件单衣,披发光脚,一看就是从床上拖起来的。
铁万扔下那人,冲池舟点头,又瞥了钱禾一眼。
钱禾以为他会嘲讽她,但铁万什么也没说,反是踹了那人一脚:“说吧,族长大人!你的好计谋!”
闻言钱禾大惊,她定睛瞧看那人,居然是池楠!
池楠拂开脸前乱发,捋捋长髯,大声道:“你们私闯民宅,殴打老夫,老夫要上告!”
“上告?”铁万冷笑一声,“你想出首啊,晚啦!你老老实实说,我不打你!否则,你得爬回京城!”
“你们诬陷好人,暴力逼迫,府衙大人自会明断!”
铁万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往池楠面前一亮:“这些银票,全是胡霖存在汇通钱庄的,在你宅上搜出,你还抵赖!你个老恶棍,贩卖多少池家妇人,说!”
池楠愣住,沉吟片刻,抬眼望向池舟:“行之,你想做族长,明说就是,我让给你,你何必用这种手段!这些银票,明明是你栽赃陷害!”
池舟眸色暗沉,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左手,弹了个响指。
一个妇人从侧面坊棚下步出。
她走到池楠面前,恨声道:“池楠,你也有今天!”
池楠望向她,眨了眨眼,如见鬼般,变了脸色:“卢琴?”
“啪啪”,两记耳光甩上池楠面颊,“池楠,你一定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卢琴说着,提高声音:“姐妹们,还等什么,杀了这贼人!”
十多个妇人应声从棚下跑出,各持棍棒,痛殴池楠。
钱禾瞧着,听着,想着,慢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问池舟:“都是他?我也是他的目标?”
池舟点头:“对不起,小禾,是我拖累你了。”
钱禾又问:“紫蝶巷,隋巧娘,琴姐,都是?”
“是。”
原来池楠利用族长之权,以说亲之名,将族中寡妇贩卖给胡霖,十多年间,二十多名妇人沦落风尘。
其中一人,名韦画,辗转几手,竟又回到了京城,在紫蝶巷接客。池舟偶然在街上撞遇她,登时大惊,便同铁万一起去寻她了解内情,然韦画不辞而别。
好在苍天有眼。
池舟在齐家营修路,里长端阳设宴,请了琴姐觞酒。
琴姐,即卢琴,她也是辗转回到故土。
池舟就是从琴姐口中得知胡霖要来三岔镇的消息,便请铁万帮忙,务必一举拿下。
至于钱禾,则是缘于隋巧娘。
隋巧娘改嫁,池楠极力阻止,却被钱禾、池舟解救,池楠怀恨在心。他打听到钱禾商队做鲜品生意,便设下这驴肉计,引诱钱禾来三岔镇。
“那黄大发呢?”钱禾急道,她肯来三岔镇,正是听了他的话。
“跑了。”池舟歉然道,“但一定能抓回来,小禾,给我点儿时间。”
“对不起,我……”钱禾垂眸,她错怪他了。
“你没有错!”池舟急道,若不是嫁给他,她就不会遭遇这些。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