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的,那兰还在睡梦中,阿肆的声音便吵得她睡不着了。
“公主!陛下马上要过来,指名要见你!”
什么?!那兰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阿肆你再说一遍?”
阿肆笑得有些开心,换了种说法,道:“公主,陛下终于准备宠幸你了!”
大清早的,墨无痕竟说要见她!?为什么?
没等她收拾完毕,通传的太监公公已经到了殿门外,尖细的声音仿佛要让整座皇宫的人都听见,“陛下驾到!请那兰姑娘接见!”
那兰慌乱地穿上自己的衣裙,阿肆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踏出殿外,墨无痕正好从步辇上掀帘下来。
金黄的面具下,那张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脸显得异常冰冷,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像鹰隼一般,仿佛能把人看透。
站在那兰身侧的阿肆见状,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将头伏得极低,几乎与地面持平。
那兰作为外族人对中原文化以及礼仪都不怎么了解,所以也没有行跪礼,只是浅声道:“那兰恭迎陛下!”
墨无痕没有回话,只是站在她的面前一言不发地审视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阿肆跪得腿脚麻木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他才道:“起身吧!”
本来墨无痕就是回自己的寝殿,但现在这个局面倒很像来那兰家做客。
那兰试探着问:“陛下,您怎么来啦?”
墨无痕边往寝殿方向走,也问她:“昨晚睡得好嘛?”
跟在身后的那兰僵了僵表情,回道:“...挺好的。”
为何这么问?那兰都快以为墨无痕知道她给琴师折飞机的事情了。
昨夜里,趁着阿肆和宫内的其他人睡着了,她写了一段话,折成了纸飞机,扔到了隔壁宫殿。
临到宫殿门口,墨无痕回过身看向那兰,问:“怕我吗?”
幸好那兰刹得及时,差点撞上暴君,她条件反射地点头,说:“怕。”
暴君就在眼前,不怕才有鬼呢。
突然,那兰听到墨无痕说:“你的眼睛跟她的确实很像......不过也仅是眼睛像而已。”
像谁?
胡太后?
“明早我还会过来,记得早点儿出来接见。”墨无痕最终没有踏进他的寝殿,转头对着他身侧的公公吩咐道:“将后延殿收拾干净,让伽楼国的三公主搬过去吧,十日后准备大婚。”
事情发展得有些快,以至于墨无痕走了好一会儿,她脑瓜子还懵懵的。
她问:“阿肆,墨无痕是说要和我成亲?”
阿肆羞红着脸,点了点头,“恭喜公主。”
那兰:“......”
喜个屁!
大婚岂不就是会有洞房这一步?她还是个花季少女呢!
夜,如约而至。
琴音,也如约而至。
白日里忧心婚事,导致那兰一天都没吃好喝好,她趴坐在案几上,琴音悠扬,她的思绪被流水般的琴音牵着,不多时,郁闷的心情也都一扫而空。
现在她倒是开始好奇,隔壁的琴师有没有看见她丢过去的纸飞机。
“阿肆,拿笔纸来!”
有些泛黄的纸摊开在案几上,阿肆看着那兰的动作,出声问道:“殿下,您不会又要写,然后丢到那边去?”阿肆边说,眼神也往隔壁宫殿瞥去。
那兰嗯声,意思很明显了,阿肆昨夜里就阻止,但她实在阻止不了,也只任由那兰这般胡为,她想只要皇上没有发现,公主殿下也不会有事。
琴音由慢转急,仿佛上一秒还置身花海中,下一秒又瞬移至陡崖上,这如鬼神般的琴技,那兰怎么听都觉得舒服。
所以她对琴师的模样也更加好奇了,毕竟作者君称他为“天下第一琴师”,长相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琴公子,因为不知道你叫什么,请先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你的琴音实在太妙了,我每夜听着你的琴音总是能睡个好觉,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困居于深宫之中,但我能从你的琴音里面,听出你对自由的向往,你不该属于这高墙下的俗世,你该属于无拘无束的世外桃源,属于凡不可及的仙宫。琴公子,你能不能回我一封信呀?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行......”
那兰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作品,心底默念了好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又折成了纸飞机,丢到了琴师所在的宫殿。
站了好一会儿时间,隔壁的琴声没止,纸飞机肯定也没看。
那兰有些失望,稍作洗漱,便睡下了。
一夜好梦的她,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起,“阿肆。”
没人应。
那兰提高了嗓门,喊:“阿肆!”
依然没人应答。
怎么会没人?那兰自己开了宫门,探头往外瞧去,长长的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