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蔓过纱帘落到面颊上时,宋月摇动了动睫,十分迟缓地睁开了双眼。
许久没有睡到过这个点,她一时竟有些恍惚。
昨夜的酒果然饮得多了些,身体有些沉重,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好在没有头痛,她起身下床,洗漱换衣后煮了些解酒茶。
打开手机,一小时前有来自傅宴深的两条信息。
“阿摇,睡醒没有?”
“有点事要今天回盛京处理一下,大概需要三四天时间,你还睡着,我就不吵你了,等下次时间合适,我们再一起回去。”
尚未从宿醉状态中脱离,大脑反应迟钝,宋月摇看着那信息发了会儿呆,才编辑了一句发出:“好,傅先生,一路顺风。”没什么情绪波澜的样子。
许是已经在飞机上,那端没有再回复,宋月摇收起手机,走出了房间。
茶堂。
孟扶青坐在茶桌后,正在为客人泡茶。看见宋月摇走进来,他笑着同她打招呼:“阿摇,早,吃早饭了吗?”
宋月摇点点头:“吃过了。”
“有头疼吗?你跟阿云昨晚喝太多了,她到现在还没起床呢。”孟扶青笑着打趣。
“没有头疼,但是感觉,有些恍惚。”宋月摇诚实回答,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呢?”
“去后山给宋叔送茶了。”孟扶青倒一杯茶给她,“傅先生呢?他怎么样?他昨晚可也喝了不少。”
“应该还好。”宋月摇抬手将垂落的碎发理到耳后,“说是有事要处理,一早便出发去盛京了。”
孟扶青点点头:“那他的状态确实还可以。”
“嗯,让我来做吧。”宋月摇欲接回孟扶青的位置为客人做茶。
孟扶青笑笑:“不用,你还没缓过来,休息一下吧,我来就好。”
正说着,白露踏进门来。
“阿摇醒了,怎么样,今天没有难受吧?”
“没有。”
“不难受就好,扶青,麻烦你代班了,昨晚你们都饮了不少酒,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换我来吧。”白露坐回茶桌后。
“辛苦阿姨了,爸爸在后山做什么?”
“做椅子呀,阿摇不是说屋里要添把茶椅吗?”
宋月摇点头,想了想,她站起身来:“我去帮忙。”
孟扶青随着起身:“我也去看看。”
“去吧。”
两人便一起向后山去。
竹荫覆径,隐隐清香,走在石板路上,昨晚的一些片段忽然闪现在脑海。
圆月,吻,称呼。
宋月摇顿了顿脚步。
“怎么了?”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孟扶青转头问。
面颊上不自觉地浮上些浅红,宋月摇咬了下唇,轻声答:“没事,可能酒劲儿还没缓过来。”
“那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孟扶青担忧地看着她。
宋月摇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只是有点恍惚,没关系,扶青哥,我们继续走吧。”
“好吧,如果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好。”
似乎越逃避,记忆便越清晰,走到后山时,宋月摇面上的两抹浅红已经变成天边最后的霞云。
宋正均抬眼瞧见,吓了一跳。
“阿摇,你脸怎么这样红?昨晚喝酒喝的吗?”
宋月摇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摸着脸颊点点头。
“以前见你饮酒也不这样,看来是代谢变慢了些,阿摇,以后喝酒要有度了。”
宋月摇抿抿唇,点了点头,随即转移话题道:“爸爸,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竹子我都砍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宋月摇还是蹲下身子,看了看那些竹子,竹料是极好的,粗长,匀称,翠绿无杂色,与她屋中原来那把一样。
“阿摇之前用的椅子坏了吗?”孟扶青问。
“不是的。”宋月摇温声答,“这把是给傅先生准备的。”
“是这样。”孟扶青默了默,应。
宋正均准备将竹子带去开条,宋月摇提醒道:“爸爸,傅先生的身量比较高。”
“我知道,放心吧,这把为他量身定制。”
宋月摇点点头:“辛苦爸爸了。”
“一点小事。”
“宋叔,我来给你帮忙吧。”孟扶青道。
宋正均摆摆手:“这工艺粗糙,容易伤着手,扶青你的手是用来画瓷的,要珍惜些。行了,你们回去吧,我这边一个人就可以,没什么要帮忙的,阿摇你酒醉没缓过来,风吹到会头疼,扶青,你送她回去。”
“好。阿摇,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好吧。”宋月摇起身,“那爸爸,我回去了,你做的时候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