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云:热在三伏,冷在三九。
过了冬至便交九。“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更是常挂在时下老人口里。
河面上的冰时断时续,码头上来往的船只也是时断时续。
黄记包子铺的生意也时好时差,赚不了大钱,却也不会亏本。
谢尚自从冬至那天在黄芪家吃美了,又偶然听柏哥儿讲了黄芪给他讲的故事之后,就在黄记包子铺叫了伙食银子,说是一日三餐都在这儿吃。
还在黄芪问他的时候,振振有词道:“才不是故事好听,饺子好吃!”
这日,黄芪照旧在柜台旁研究谢尚给的话本子,铺子里的客人也依然只有三两个镇上的熟客,谢尚、黄琏、柏哥儿还有耀哥均都坐在铺子里的长条桌上读书做功课。
不同的是,黄琏是在自学,其余三人则是在做黄连布置的功课。
“我要回家了。”
听到说话声,黄芪抬头看了一眼。
谢尚旁边,进忠还在呼呼大睡,谢尚此时正郑重地看着黄琏三人。而三人好像被谢尚说蒙了,不明白谢尚为什么这么说?
黄琏头也不抬地说:“功课做完了就回吧。”
谢尚:“……回府城那个家。我爹想让我走水路,他怕过段时间河面结冰没办法行船。”
“噢。”黄琏头也不抬地说道:“回家之后你跟谢大哥说,明年二月县试,你跟我一起去应试。”
“啊!”谢尚大惊,“我……我明年就应试吗?我还没——”
黄琏道:“只是去试试,熟悉熟悉流程,又不指望你一次就能考上。”
芪娘说得对,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多去熟悉熟悉考场环境,等以后真的应试了才能不紧张。
“那我爹那里……”
黄琏听懂了谢尚的未尽之意,他说:“我会给你爹写信解释。”
“那太好了。”谢尚非常高兴,他催促道:“那大哥你现在就写吧,毕竟我明天就回去了。”
黄琏无奈地抬头看了谢尚一眼,拿起纸笔开始写信。
谢尚见黄琏开始动笔了,也没心思继续做功课了。他先跑去了后院跟黄老爷子等人告别,又回到铺子里跟黄芪等人告别。
“大侄女放心,等我回了府城,我就去淘换新话本子。”谢尚眉飞色舞地站在吧台外边说着,“我爹要是不同意我出门,我就让进忠偷偷去。”
黄芪看着手里的话本子,头都没抬,对着谢尚翻了个白眼道:“注意点儿,叫谁大侄女呢?新故事不想听了是吗?”
正口嗨着的谢尚闻言眼睛瞬间瞪圆,他急道:“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说完还委屈:“我买话本子是为了谁?我的那些话本子你哪本没有看过?”
这话说得吓得黄芪瞬间站直了身子,眼睛离开了话本子,她注视着谢尚认真道:“你别乱说!你说我看的哪一本话本子不是我凭本事跟你换的?”
看着谢尚还是有些没有认清事实,黄芪又理直气壮地继续补充道:“你说,你跟我换话本子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嘿嘿,虽然她偷偷地略施小计,但谢尚这不是不知道嘛。
黄芪的话把谢尚说蒙了,仔细想想好像每次都是他主动要求要换话本子看的,难道真是他说错话了?
没等谢尚继续思索下去,黄琏把写好的信吹干墨迹,找了一个信封装进去,交给了谢尚。
“你回去把这封信交给你爹。”黄琏道。
谢尚看着未封口的信,开口道:“怎么没有封口?你不怕我偷看吗?”
话音刚落,屋内的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谢尚。
谢尚:“……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说完摸了摸脸颊。
难道刚刚在后院吃了一个黄奶奶给的包子,有东西沾脸上了?
“不是谢兄你怕回家见谢伯父,怕说不清楚,我小叔才写了一封信给谢伯父解释的吗?”柏哥儿一言难尽地看着谢尚。
“是啊。”谢尚纳闷柏哥儿为什么强调这个。
黄琏憋不住了:“不怕你偷看,你做完功课就回去吧。”停顿了一下,想起来谢尚之前给的伙食银子,又道:“你走之前,先去后院把饭吃了。”
谢尚昂首挺胸道:“那当然。进忠,走!”说罢就带着尴尬地笑着地进忠去后院吃饭去了。
估摸着谢尚已经到了后院,耀哥指着他离去的方向道:“就他这样,去考县试不是去给官府和廪生们送钱吗?”
黄芪摆摆手,示意耀哥不要在意:“谢伯父家里不差这点儿,既然谢伯父想让他考取个功名,总得让他去试试场去。”
万一谢尚是个逢考就紧张的怎么办?要不是她们家没钱,她高低也得让耀哥也跟着她小叔一起去试试。
“爷奶说了,等开了年就送你跟柏哥儿一起去镇上的学堂。”黄芪放下手里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