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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1 / 2)

“清和?”

到底没抑制住心头的惊诧,谢惊枝恍惚之中唤出了声。

这一喊引得谢尧与徐越则同时侧目。

“这位是……”徐越则倒是没有被冒犯到的意思,主动出声询问。

“这位是辨言堂的状师,沉妉。此次与我一同查办老师的案子。”谢尧幽幽解释了一句,眸中神色耐人寻味。

知晓自己方才骤然出声的确莽撞,谢惊枝按耐下心头异样的情绪,朝徐越则行了一礼:“今次头回听见徐大人的表字,方才冒昧之举,还望大人见谅。”

徐越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此处并非官场,沉先生不必讲究虚礼。”

“不知徐大人的表字可有什么典故?”谢惊枝面露好奇。

“越则激进,曾有道士断言过刚易折。”徐越则苦笑道,“我父亲历来传授儒学,推崇中庸之道。替我取字清和是望我凡事谨慎而行,勿忘本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谢惊枝不生声色观察着徐越则面上神情,“徐大人有位好父亲。”

闻言徐越则轻颤了颤,俄而竟身形一晃,整个人颓势尽显,眉目染上苦涩:“父亲于我是再造之恩,谁知如今我尚未达到父亲期望,便已阴阳相隔。”

静看着徐越则言至恳切,眼中已然有了泪意。谢惊枝眼前陈儒言死前不断挣扎,低语喃喃的景象挥之不去。

也不知是她理解错了陈儒言死前二字的意思,还是徐越则演技太过于精湛,以至于让人辨不出真假。

“师兄,世事难料。”谢尧温和劝诫道,“无论老师是因何而死,真相中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下意识侧目看了眼谢尧,他面色沉静,乍看上去与平日并未有什么不同。但谢惊枝莫名觉得自下车见到徐越则后,谢尧的情绪便淡了不少。

先前是他邀约当日赴宴,恰巧又拿到遗书的徐越则前来青鹤楼指认,好探查出当日数封凭空出现的遗书是经何人之手传出。言辞间分明是对这个师兄的信任。

怎么如今看上去又好似不太待见这个师兄的样子。

直到冰凉的水滴落在面上,谢惊枝从思绪中抽出,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以常人的心思揣测谢尧的想法,不免有些好笑。

盛夏雨期不定,一向说来就来,不过片刻便已有瓢泼之势。

“下雨了。”谢惊枝朝身旁二人道,“我们先进青鹤楼吧。”

三人快步进入楼内,徐越则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现下百官皆认为我父亲妄图以死指摘宁家,大理寺为了堵住悠悠重口,想必也会想法设法安插个真凶便匆忙结案。”徐越则转身直视谢尧,神色间俱是恳求。

“殿下,我父亲秉性如何你最是清楚,正如你所言,无论我父亲因何而死,我在乎的只是真相,并非扭曲过后的粉饰太平。”

“我今日邀师兄至青鹤楼便是想弄清当日传散信件是出自何人之手。”谢尧平淡道,“师兄不必过于心急。”

青鹤楼背后是世家撑腰,就算几日前才出了命案,也未曾歇业。谢尧拿了案督办的令牌,让掌柜寻了间上房。

窗外雨声喧嚣,屋内却仿佛是被隔绝于天地之外的一隅,宁静安然。

案发日当值的厮役一个个被唤进房内,徐越则很快指认出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少年,说他便是当日将信交给他的人。

谢惊枝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徐大人倒是记性颇佳。”

“沉先生谬赞。”徐越则笑笑,“只是恰逢那日给我递信之人年纪尚轻,较好辨认罢了。”

少年当即被吓得跪在地上,嚷嚷着饶命二字。

“当日是谁让你把信交给客人的?”谢惊枝并未严词厉色,只是平静道,“你如实回答便是,我们不会将你如何。”

对上少年怯怯的眼神,谢惊枝不想再吓到他以免最后错漏信息,略晚了晚眼眸,柔和地笑了笑。

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少年身上,谢惊枝未曾注意到,乍见到她笑容时,谢尧骤然黯下去的神色。

好在谢惊枝易容后的脸本就是平易近人,易惹人亲近的长相,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少年当真冷静了下来。

斟酌片刻,少年开口道:“其实那日不光我收到了信,所有负责上菜的人都收到了那封信。”

没有过多的惊讶,谢惊枝继续询问:“那又是谁将信交给你的?”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少年说:“没有人。”

“这是何意?”

“平日上菜时都是厨师做好后放置在出菜口,我们直接端上桌便是。那日所有的信,都是一开始便放在出菜口的。”

少年再度望了谢惊枝一眼,谢惊枝维持着笑容朝他微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少年犹豫着道:“楼内一直以来便是如此,若是有信笺模样的东西出现在出菜口,那便是默认给客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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