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雪下了一夜,冷风横扫,风雪漫卷,雪撒竹林,淅沥潇潇,连翩瑟瑟,忽见一道黑影,颤颤巍巍地走在竹林里。他走走停停,寒风不停地刮着,寒气如同利剑一般不停地刺伤着他,他艰难地挪着脚步,每走一步就咳得不行,鲜血从口中不断地涌出,在雪地中绽开一朵又一朵血色鲜花。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在了开满花的雪地中。
白梦打开了门,刺骨的寒风瞬间夺去了白梦身上的温暖,白梦紧了紧衣领,“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冷啊。”门外雪依旧簌簌地落着,地面上早已白雪皑皑,突然一道黑影闯入了眼帘,白梦匆匆取伞,向黑影跑去,在雪地上留下杂乱的脚印。
那是一个少年!看着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不知道他倒在这里有多久,他的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他的脸色白中泛青,双唇毫无血色,周身布满伤痕,透着一股子死气。
白梦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你怎么样?”回应她的只有簌簌的雪声。白梦轻轻地摇了摇“醒醒,快醒醒。”少年猛地咳嗽了起来,血不断涌出,却也恢复了一些意识。白梦将伞丢在一边,扶着他的手将他从雪地中拉起,少年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白梦身上,白梦咬紧牙关,扶着他一步步向家走去。
少年躺在床上,衣服的破败之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新旧伤痕,小伤大伤不计其数,更有厉害之处,伤伤见骨。毫无血气的苍白脸上,透入着一股隐约的青灰色,四肢僵硬难以移动,呼吸微弱,若有若无,那又黑又长的睫毛上也结满了冰霜,唯有嘴唇依旧鲜红。白梦用热毛巾擦去他脸上的冰霜,处理好伤口后将棉被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生怕压着他的伤口,又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将热水送入嘴中。
少年微微转醒,他抬眸,冷漠的眼神中带着疏离与警惕又带着狠戾,少年快速翻身,手狠狠地抓着白梦的手腕,拉扯到了伤口,“嘶——”扫视四周,淡淡地说:“你是谁?为何救我?有什么目的!”
白梦有些生气,眉心微皱,努力将手腕抽回却无济于事:“你快放开我!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质问我!真是好心没好报!”白梦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放在了床边,少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很快就掩盖了过去。
少年有些不自然,将手放开,艰难地将手抬起,向白梦作揖:“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咳咳,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白梦。”白梦依旧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抚摸着手腕,白腻如脂的手腕上泛起微红。“一梦知千秋,半醒醉凡尘,在下知秋。”刚刚的几句话似是用尽了知秋的气力,知秋无力地靠在床背上,剧烈的咳嗽又带出点点鲜血,白梦连忙扶着他,递给他一块手帕,嘟囔到“谁想知道你叫什么,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快躺下休息会儿吧,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竟伤得这般重,我只是为你浅浅地包扎了一下,一会儿叫顾郎中为你看看。顾郎中可是我们这最厉害的郎中!”知秋虚弱地说:“多谢姑娘。”白梦转身将知秋带血的衣物拿去清洗,躺在床上的知秋缓缓睁开眼,冰冷地眼神注视这白梦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呵”,冷笑了一声。
“梦梦!”“梦儿,我们回来了。”白氏夫妇挑着满满的柴火以及打猎到的动物,回到了家中。“爹娘,你们回来了。”推开门,发现床上躺着的少年,疑惑地看着白梦“这位是?”“哦,他是知秋,今天早上发现他躺在雪地里昏迷不醒,便将他带回了家中。”“原来是这样。”夫妇二人看着少年,若有所思。
床上的知秋听见了说话声,也缓缓睁开眼,用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可身上的疼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重重地倒在床上。白氏夫妇阻止到“既然身上有伤,就不要乱动了,等你伤好了,便离开吧。”“这是自然,最近多有叨唠,还请见谅。”知秋微微撑起身体,单手作揖。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当时的寂静。门外站着一位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青丝半绾,身着一袭纯白色百叶云纹长衫,腰间系着一个草药包,身形笔直修长,嘴角笑意温和,让人如沐春风。“顾郎中!快为他看看。”白梦拉着顾郎中的衣袖,手指着知秋。
顾郎中将手轻轻搭在知秋的手腕上,闭着眼“这位少年脉象虚微,两尺若无,这是失血过多啊,又寒风入体,是风寒之兆啊!”知秋看了顾郎中一眼,便收回了手。顾郎中又看了看伤口“伤口众多,似是利剑所伤,又有两处穿透伤,多处见骨伤,怕是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好在未伤及五脏六腑,抓一些止血补血、伤口愈合、预防风寒的药,静养半年应是无碍了。”“多谢顾郎中。”“随我去抓药吧。”
白梦跟在顾郎中的身后,走到半路,顾郎中一脸担忧地看着白梦,拉起白梦的手“梦梦,你最好离那位少年远一点,等他伤好了就让他走。”“这是为何?”白梦有些不解。“那人的伤皆为剑伤,且旧伤众多,此人身份定不一般。而且他的眼神中充满戾气,虽有隐藏,但依旧有所外泄,总之梦梦,你还是离他远点好,毕竟我不想你有事。”“我知道啦,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