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愿意看看吗?”
又柳睁开眼,雷电闪过她的脸,骇人的光柱照亮水晶屋,透亮的晶莹闪动,映出道道虹光。
又柳看着自己放在墙壁上的手,电光的脉络以她手为中心,迅速向四周铺散,又柳松开手,那光影便消失,放上去,又再次展开。
骇人的光束褪去凶悍,成为她指尖流动的光彩。
又柳指尖轻颤,薛椋泓取下她耳中棉絮。
轰然的雷鸣更加清晰,紫红相间的光束再次映照在又柳身前,薛椋泓揽住她,与她十指相贴,放在墙壁上。
烂漫的光束散开在交叠的掌心,薛椋泓扣住她的手。
“在东海,雷暴圣洁光明。”
“过去,是因为心怀不轨之人借刃于天。今后你的一生中,不再有那些人了。”
“又柳,不用再怕了。”
他用心良苦,只是怕今后三年他不在自己身边。
又柳抽回手,转身抱住薛椋泓,她声音哽咽,“殿下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还俗后。”
又柳埋头,将眼泪擦在薛椋泓肩头,他不是怕今后三年她遇雷暴无人相伴,而是早就想好,要让她即便一人,也不再恐惧。
“殿下你太好了,好到我刚才都在想,不学画了,跟你一起去上都。”
薛椋泓莞尔,他拉开又柳擦去她脸上的泪,“不急,我一直在上都等你。”
“殿下,三年后,我嫁你。”
“好。”
楚山。
山顶竹园内,楚山居士斜倚竹榻,好笑地看着两人,“你们哭丧着脸干嘛?又柳,你刚来的时候不是一直想作画精进,如今怎么不求上进了。”
又柳无奈地看着楚山,三年相处,她对楚山颠倒黑白的本事已经大为受教。
三年前,楚山说是云游,实际是带着她与卢初酒还画。
楚山行事风流,开销不小。每去一个地方便赊画抵债,这三年里,她和卢初酒在前四处奔走作画还债,楚山饮酒作乐跟在两人身后赊账。
又柳心累地开口,“师父你又在哪欠了画?”
“不远不远,就在长广。”
卢初酒睁大眼:“来回足有万里,你说不远!”
“你们就当去玩,长广坐落边陲,喝酒吃肉露天席地,好不快活。”
卢初酒气道:“那是你的日子,每次带我们出去后,就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留我们两个坐牢一样蹲在人家画室作画。”
院外传来车铃声,楚山跃起,“人来了,你们快去收拾一二。”
经过又柳身边时,楚山顿住步子,“开心点,从长广回来,我赊下的画你们也就还完了,三年之期也差不多到时候。”
“你可以见你的和尚了。”
一月后,又柳与卢初酒心力交瘁地从画室走出。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拍了拍彼此的肩。
又柳回屋好好梳洗了番,身上疲意褪去,正要出门,天上传来声声雷鸣。
卢初酒提着酒跑来又柳房中。
又柳笑起来,自从江平城外水晶屋那夜,又柳已经不再恐惧雷暴。
可每逢电闪雷鸣的天气,卢初酒总会过来陪着她。“说来你如何看出来我害怕的?我一直想知道。”
“咱们离开江平前,缨王找过我,他说你害怕这些,托我在电闪雷鸣的日子陪在你身边。”
又柳握杯的动作一顿。
卢初酒继续道:“他也告诉师父了,不过师父那人你也知道,整日没正行。”
又柳还记得,刚拜入师门那半年,只要天色一变,无论楚山在哪都会赶回又柳身边,和卢初酒一起陪着她。
“下个月回到楚山,你便能下山了。你没给上都送个信?”
又柳摇头,这三年间,她与薛椋泓起初还有书信往来,可后来又柳越来越忙,两人便没再联系过。
“怎么,你对缨王如今无意?”
又柳摇头,“也不是。说不上来,太久没有他的消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卢初酒笑道:“近乡还情切,你不过是太久没见他了。”
上都缨王府,薛椋恒看着书桌上的画像,轻轻摩挲纸面上女子的脸颊。
还有一月,又柳便要下山。
薛椋泓想到要见她,唇间不觉勾起笑意。
守在屋外的侍从进屋添灯,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缨王性格宽厚,却因为曾在佛门修行,有股不染俗世的清冷。
也只有在他看王妃画像时,会露出难得一见的凡俗温柔。
府中上下都知道他们将来的王妃是鼎鼎有名的画师又柳,如今正在楚山学画。
王妃要学画三年,算算时间,再有一个月便要回来了。
“时辰不早,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