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好晚了,我累了。”
余白笑起来,“之前你可不这样说。”
“我错了嘛。”她慢声说,语气也轻,让余白的心又热又软。
余白也没打算继续,只亲她一下后,就关掉水流,帮她擦干身上的水,又抱她回卧室里。
被窝里又是沐浴液崭新的味道,床上只留下一个厚的被子,两个人一起盖。
姜满靠在余白身上,枕在他胳膊上,鼻息落在他的脖间。
“身上还有别的不舒服吗?”
姜满摇头,头发微微蹭过他。
“腰伤呢?”
姜满说:“一直都不是特别舒服,但也没有特别难受。”
余白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抚在她腰上,手不重也不急,像在哄她睡觉。
姜满笑起来,摸到他的手,“这样像在哄我。”
余白轻轻笑,手也没拿开,“你最近睡得好吗?”
“其实回昔城后,反而好一点了。”
沉默了一会后,余白说:“我陪你去北城看病吧。”
“别陪我去。”姜满说,“如果你在的话,我会变得很脆弱。”
姜满又说:“我讨厌我那样——觉得委屈、觉得想哭,太狼狈了。”
“每个人都会这样的。”余白说。
“我的身体已经变得很脆弱了,我不想我的情绪也是。”
余白说:“别对自己这么苛刻。”
他又说:“做手术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姜满没说话,像在想什么。
余白低头看她,“至少告诉我可以吗?”
他的语气近似恳求。他知道姜满总是固执地情愿一个人面对一切,他甚至惧怕,她可能离开以后,也没打算再接纳自己的任何陪伴。就像当年一样,她一意地离开,越走越远,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抛却。
而今夜的一切,就好像,她离开前要做的了结。
想到这,余白的手落在她头上更重了点,像要抱紧她。
“好。”姜满答应他。她想接受余白的陪伴,但却害怕若有一天失去陪伴后,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因为从此事事都有了对比,很轻易她就会觉得脆弱和孤独。
“姜满。”余白的声音很轻,“我想我喜欢你,到了爱你的程度。”
姜满伸手抱他,头还是埋在他身上。那句“我也是”,她不敢说出口。好像说太满的话,会让此刻梦境一样的时刻陡转不幸。
此时此刻,人烟稀少的雪天,被山林环绕,大雪阻隔来路,他们被困在这,好像与世隔绝,好像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天还未明,夜晚好像永不会终结。
姜满觉得自己好像偷到了那一点点,有可能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