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厮来报:“是二皇子回来了。”
贺纸鸢心里一惊,该来的总会来的。那个在董愿面前说我杀人是他们该杀的男子,那个在殿上莫名看向自己的人,那个前世亲手杀了自己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先行回了自己院子,她听沛芸说过从前自己也不会多搭理这位二皇子的,所以先回院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在刚踏进院子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皇子妃,二皇子有请。”
阴影在黑夜里隐匿,贺纸鸢被吓了一跳,那肚子走起路来又不方便,她吓出一身冷汗。
那声音说完便了无影踪,贺纸鸢才深吸一口气看向身侧,原本站在那里的沛芸不见了。
她也无意去追究,只能硬着头皮往主院走去。
“你是说,她当众为我正名?”凌墨初坐在案面前,鎏金衣裳配上那张十年前的脸更显华贵,但表情始终冷淡。
沛芸惊慌的道:“是,那日闵嫔娘娘来,皇子妃也为了您和闵嫔娘娘吵了一架。”
她刚进府就被带走,反应过来就在这里了。
凌墨初身边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先生道:“二皇子妃年轻,必定气盛。从前或许诸多想法,但是毕竟如今有了孩子,应当沉稳,变了也正常。”
他笑眯眯的,是从年轻时就跟在凌墨初身边的下人,后来掌管了皇子府的管家事物。
凌墨初并不觉得如何,而是道:“她那人,自私跋扈,只会想着自己。恐怕是那人哪里说到她身世了,才会叫她反击。”
他还记得头一次见到这位妻子,是在宫里的浣衣坊,女子故意掉了一抹手帕,待自己捡到递过去。自己哪里是这么好心的人,于是直接略过走了出去。
当时她脸上娇嗔的表情令人生厌。
后来,他没有想到,自己母亲竟然想要暗算自己,将那将军府女儿跟自己迷晕放在一起,后来女子偷梁换柱这才承了宠。
想到这里他觉得太阳穴痛,这一年他也才未满二十,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总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否则自己和自己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老先生笑而不语,只是站着。
外面脚步声响起,“皇子,皇子妃到。”暗卫如实禀报道。
凌墨初这才抬眼叫其余人离开,他原本是不愿意见到她的,但是这两日她都没给自己惹事,还莫名其妙为自己说话。
为了防止她在背地里又在谋划什么,还是叫过来敲打一番为好。
贺纸鸢不明所以的站在门前,看着下人为自己打开那扇门,里头的男子坐在正位上,并不曾抬头看向自己。
她也是在一旁人的眼神示意下明白,应该走进去了,这才抬步往里进。
只是手下意识放在自己肚子上,这也许是为人母之后下意识的反应。
门被紧紧关上,里面只剩下凌墨初一个人,他和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差距不大,只是模样更加稚嫩。
凌墨初抬头刚想说话,却在对上贺纸鸢的脸的时候突然顿住,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但是却想不起来。那模糊的记忆越飘越远,最终化为虚无。
他只能压下这股怪异道:“坐吧。”
屋子里很空旷,除了他坐的案首一边还有一把太师椅,几乎没什么东西,案面上摆放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墨和砚,贺纸鸢一眼就便认出来这是父亲最喜欢的石青墨。
这种墨条很是特殊,要想让它下墨,需要的水量手法都很讲究,若是没用过的人都不会知晓,但她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多的是研墨的机会。
“回来了?”贺纸鸢不清楚原主和凌墨初的相处方式,但是既然是夫妻,她也只看过父亲母亲那种和长兄长嫂那种。
父亲母亲时常会因为父亲思维跳脱而母亲无奈嗔怪,然后父亲反过来哄母亲。长兄则是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给长嫂带些小玩意回来,将长嫂哄得眉开眼笑。
他们家的男子都是外刚内柔的类型,但到了自己,贺纸鸢实在不清楚,于是学着从前给父亲研墨的样子拿起了石青墨。
一句平常到诡异的问候让空间里的人静默了片刻,凌墨初喉结微动,黏糊的吐出一个字:“嗯。”
贺纸鸢点点头,又陷入了沉默。
空气里只有墨条在砚上磨动的声音。
“你今日出门了?”凌墨初看着女人柔顺的站着,腹部隆起的弧度明显,只要想到里面是自己的骨肉,凌墨初不受控制的眼神柔和下来。
贺纸鸢没想瞒他,便道:“嗯,出去散散心。”
其实她还是有些害怕凌墨初的,怕他无缘无故的发怒,或者是将自己置于死地,但是她不能表露什么。
凌墨初也只是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着,却是一种诡异的平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