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拨撩她的秀发,瘦弱的身影在风中飘摇。
而我对此却无能为力,只好不停的劝诫,最终被她刚毅的面容所折服,不再说话。
终于爬到了我这边,柔儿稍作喘息。
挨着墙面站起,然后侧身扶着水管,用修长的腿去踢背包。
我则在上面抖擞,并用力拉扯。
男女搭配,背包被我们从逃生窗口一点点拔出。
哐当一声,是我邀功般的把它整个拔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我转瞬就意识到大事不好。
五楼防盗窗发出的振颤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清脆悠长,紧接着楼下开始传来嘶吼声。
我勒令柔儿赶紧捉住绳子,叫她一边爬我一边拉,这次她照做了。
她刚把全身重量加在绳子上,我瞬间就被前拉,狠狠撞到了阳台围栏,绳子也逃脱了我的双手。
庭庭有先见之明,刚才搅上绳子的吸水拖把,横拦在防盗窗上,阻止了洗衣机的进一步倾斜。
但柔儿还是向下滑了一段,幸好背包兜底,拦截住她。
当她刚一站起,背包再也支撑不住,挣脱绳结掉下楼去。
柔儿庆幸的死捉住了绳子,悬在空中,并用双脚踩在五楼防盗窗上。
突然她发出一声尖叫,我低头看去,是五楼的丧尸在捉扯她衣服。
我没有任何思索,男人的职责让我直接爬出逃生窗,顺着水管,跌倒了廊桥的防盗窗上。
扶着水管,两脚就把逃生窗的丧尸踹倒在地。
勾住绳子,把柔儿拉回了这边。
还没得侥幸相拥,脚下的吱呀声宣告了廊桥逐渐崩塌,而地震般的震楼声音,也愈发响亮清晰,甚至丧尸群声源就在我家门口。
我直接蹲下,让柔儿踩上我的肩膀。
注视着脚下电线与廊桥的崩裂,我面不改色,仍挺起了腰板。
终于,柔儿捉着六楼防盗窗跨腿,被庭庭接入了六楼阳台。
随即是柔儿的叫喊声,伴随着自家木床被掀翻的声音,我看着鲜血淋漓的双手,仍在不听使唤的发抖,自知已没有爬上去的可能。
面对着自己家与庭庭家的丧尸相继爬出,身后五楼的丧尸也在张牙舞爪,我已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他们为了争一口吃的,甚至前仆后继,一个个填补在廊桥的窟窿上。
随着蜂拥而出的丧尸越来越多,它们一度离我仅半米之遥。
就在一个丧尸踩在他兄弟身上,将要向我扑来时。
廊桥崩塌,整一个天地都在倒转。裂成两半
记忆中我本能的死捉住不锈钢,在下降中不停与它停止,碰撞,再下落。
持续了三四次,直到最后那猛的一下撞击,我砸在了黏糊糊湿漉漉的一堆东西上。
心脏瞬间停止,大脑一片空白。
猛的一下喘息,我又活了过来。
除了全身瘫软无力,我竟清醒的毫无痛觉。
就连身下的丧尸堆中一只小手穿过防盗窗扒拉我,都感触不到。
两颗头颅也在防盗窗下张牙。
艰难侧身,我滚下了丧尸堆,在靠墙爬起时,发现一根不锈钢贯穿了右脚小腿。
我又倒了下去,一旁是丧尸的□□,头顶上是丧尸的怒吼,以及庭庭与柔儿的哭啼。
我躺倒在地,开始凝望深渊。
生命究竟为了什么,让我被屠戮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作垂死挣扎。
我是如此的脆弱,深渊还沉重的倒扣在我的胸口,让我残喘一生。
到头来,又堙灭我于虚无。
似一场游戏,强者的游戏,戏谑众生,迫害众生,直至合流......
......
“宋云明,我叫你活过来,你听到了没有。我命令你给我活过来......”
一声声呐喊在深渊中摸索,游荡,然后震颤我的耳膜。
我感受到了它的肆无忌惮,因为它依托了我毕生的光荣。
直到那一缕微光闪现,希望降临。
记忆中,它支撑着我爬起,引导着我向前。
我死死攫住那一缕希望,不再放手。
摔倒,爬起,再摔倒,蠕动爬行。
终于,在光芒消逝之前我合上了黑暗之门。
随之而来的,是洒遍全身的光辉。
我沐浴在光辉之下,爬上圣洁之床。
尔后,圣光与我一同安息。
睡梦中醒来,我正看见一个丧尸,在舔食我淌下的鲜血。
他缺了下半身,并只有一只左手,右肩断臂处蠕虫清晰可见。
抬头与我对视,他马上挥动着那只骨手,张开血口露出残缺的舌头,干哑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