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被拆穿身份也并不意外,语气里满是挑衅,“丞相大人刚喝了汤,应当好好休息才是,您大势已去,早日投靠我家主子,她说不定能保您晚年衣食无忧。”
江行豫大怒,一把将那碗汤羹扫到地上,棕黑色的液体洒了一地,精致的白瓷碗碎成大块小块的碎片,划伤了玉儿的脚腕,瞬间渗出血珠。
“晴天坊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他嗤笑。
“您不是没喝吗?”玉儿不为所动,平静地用帕子将溅到衣上的汤羹擦去。
江行豫不与她争口舌之快,摆摆手,“来人,押下去。”
那姑娘的嘴角竟淌下暗色的血,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丞相大人时日无多了,妾身黄泉路上等着你。”语毕,直直地倒在地上。
江行豫脸色铁青,闻声推门的两个侍卫见此场景,僵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抬出去,扔到后山乱葬岗!”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尸体。那两人忙将玉儿抬了出去,又颤抖着关上了门。
一个妇人缓缓从屏风后面出来,头戴金色发饰,身着华丽衣裙,那双颇具攻击性的丹凤眼中,竟是与牧晴有七分相似的茶色眼瞳,她淡笑,“江丞相息怒,本宫那不懂规矩的小妹一向爱闹,且纵容她一段时日罢。”
江行豫深深看了她一眼,“当真胡闹,不如贵妃娘娘识大体。”
牧云卿抬眸回视,笑得薄凉,“她体内的蛊毒扩散的差不多了,晴天坊翻不起多大风浪,早晚会是你我囊中之物。”
江行豫哈哈大笑起来,“贵妃娘娘如此助我,他日若夺得这天下,必不会苛待了娘娘。”
牧云卿低头掩下眼底厌恶之色,轻笑道:“那便提前谢过江丞相了。”
饶是朝中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京城每日的热闹繁华并不会减少半分。横冲直撞的孩童身后是焦急追赶的妇人,身着华纹衣袍的纨绔少爷们最常去的依旧是青楼,那些布衣褴褛,左顾右盼的青年人,多半是进京赶考的事叔叔。
江慕凡和身边清秀异常的少年从北巷行至南巷,颇有些逛遍京城之意,他稍显乏味地看到了一个包子摊的老板。这是他第三次经过这里了,不免心生烦躁,他拽住少年的衣袖,迫使他停下脚步。
少年的茶色眸子转向他,似是不打算言语。
江慕凡面上尽是不解,“小姐,我们已经这样走了半日之久了。”
牧晴了然,指了指近前的一家食肆,“那便歇息会儿。”
竟真的走上前去,江慕凡一愣,快步拉住她,“为何不回那庭院?”
少年脚步微顿,攸地转头冲他笑,“那处被盯上了,四处皆是丞相府的人,若是想被打成筛子,你便去罢。”
江慕凡苦笑,“那如此这般,又是为何?”
牧晴眯了眯眼,拂袖踏入食肆,一贯清冷的嗓音带了些上扬的意味,像是愉悦极了,“等。”露出一抹顽劣的笑。
见她这个样子,江慕凡心中稍定,不再过问。他招来小二,随意点了几个菜。
大抵是过于无聊,他眉眼一扬,微微后仰,靠坐在椅上,与那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像极了。他含笑望着对面正抿了口茶水的精致少年,“小姐为何喜扮作男相?”
牧晴看了他一会,良久,移开目光,茶色眸子中眼波微动,“若是不好看,那便不扮了。”
江慕凡收起懒散的笑,漆黑的眼瞳情绪不明,“小姐容颜无双,自是扮作什么都好看的。”
牧晴轻笑一声,温和清秀的眉眼舒展开来,茶色的眸中泛着水光,“那便好。”她忽作黯然神伤状,“我阿姐自小便叹我非男儿身。若是这副模样NH她撞见,定会被她责问。”
繁盛至极的朝代与封建落后的思想,不禁令人唏嘘。
江慕凡见少年略微暗淡的神色,心有不忍,刚要出言安慰,街上却突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响,一时间喊打喊杀声震天,方才热闹祥和的情景仿佛转瞬即逝的泡影。
牧晴眼眸中泛着冷意,一改先前的无辜与脆弱,笑得诡异,“我们的大礼看来已然送到,也不知我那阿姐喜不喜欢。”
江慕凡低头沉思,无端忆起丞相府中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死士。他有预感,这个世界那场荒诞的厮杀或许早已开始。他抬眸,将牧晴眼里那抹难以自抑的疯狂尽收眼底,他眸色沉冷地垂眼,看着桌上那张凭空出现的宣纸,上面用清秀的小楷书写着:
好感值已达80%。
大雪纷飞的冬至日突兀的降临在京城这块还未平静下来的土地上,丞相江行豫应勾结敌国皇子,通敌叛国,被打入死牢,却在牢中第二天毒发身亡。贵妃牧云卿无故失踪,朝中部分势力群龙无首,被晴天坊一一吞并。
牧睛的身体越来越差,起初只是普通的风寒,去医馆找大夫开了药方,抓了几味治风寒的药,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几日后剧烈咳嗽起来,那白帕子上竟是鲜红的血,她无法,只好去寻那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