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离开师兄和师父,去做那无趣的王妃?何况,天下人都知道,齐王妃已经死在匪徒刀下。至于......”
她顿了顿,泛起一丝愧疚。“至于师兄你......齐王已经保证过,他们离开这里后不会吐露关于你的一个字,也不会探寻任何与你有关的事。”
她心中不知从何而来一股自信,斩钉截铁:“齐王他绝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牧云寒沉默片刻,安抚她般和煦一笑。“你担忧什么?即便他出尔反尔,也妨碍不到我半分。”
他的微笑里有一丝漫不经心的高傲。这神情元木槿再熟悉不过,她曾被这自然流露的傲然深深吸引,难以自拔。师兄出身南方名族,年少时离家拜师,醉心医术但更痴迷毒理,十年来踏遍山河寻药问毒,看遍世间种种,亦抛却红尘繁琐。
元木槿心中越发愧疚自责;这是最后一次,让身边人为自己担忧劳神。
牧云寒将其他人都赶出帐子,只留下自己一人为患者诊治。他诊过脉象,细细看过那垂死之人的病容,心中倒还升起一丝欣慰。师妹这丫头总算有一点可取之处,这些江湖上的奇毒异术竟也能辨识一二。
其实在伽蓝寺遇见那些武功诡异的杀手时,他心中便猜想有江湖人士搅进了朝堂之中。当今天子喜好风水命理,时常招揽道士相师,譬如当今国师崔良相。八年前有邪星侵入心宿,乃是大凶之兆,偏偏皇帝又犯了头疾,朝野追追不安,天相监亦束手无策。
崔良相当时不过一个挂名的采风使,混几口酒罢了,因上司入狱的入狱,躲祸的躲祸,竟被推上去面圣。谁知他一番口舌,劝了老皇帝到北方行宫修养避祸,几日后困扰天子多日的头风不药而愈,天象也转危为安。崔良相因此被拜为国师,颇受倚重。
可是圣蛊门擅长的乃是夺人命,嗜人肉的邪毒,向来为正派人士不齿,无论民间或是朝廷都视为妖邪,是谁冒这天下大不韪收入麾下?
敢冒这样的风险,想必是有些事必须要借圣蛊门之手完成。
牧云寒从帐子中出来时,面上虽然仍是风轻云淡,可元木槿一眼便看出他神色中微微的疲惫。她担忧地迎上前去:“师兄......你......”
牧云寒抬起一只手,阻止了她。“我暂时先以内力封住蛊虫,防止它进一步损害心脉。”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众人都明白这绝非轻松之事。
齐王郑重道谢:“多谢牧师兄。”
牧云寒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众人回到另一所帐子里,元木槿已备好了一盆热水捧了过来。牧云寒用热水仔细洗着手,他洗的细致,连指甲缝里都细细清理,做好这些,他才又开口说话。“这蛊虫活力正盛,我的内力压制不了它太久。我需要几味药材克制住它,再以针灸将之逼出体外。”
齐王点头:“是什么药材?我来采买。”
元木槿连忙站起来。“我,我一起去!”
飞奴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也举起小手兴奋地喊:“那我也要去!”
牧云寒瞥了飞奴一眼。“小孩子凑什么热闹?老实待在这里!”
元木槿皱皱眉,这话,感觉说的不只是飞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