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酒店转了一圈,盯着刚亮灯的房间默数楼层。看样子是在确定女人的具体房间。
许延笃定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闹市区掳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等女人单独出门的时候下手。那只要她不出门,暂时就是安全的。
他不再关注大黑,为显自然,大摇大摆进了酒店。前台见他眼生,笑着迎上来:“先生,住店?”
看来想混上楼没那么简单。
许延耸了耸肩,指着电梯说:“跟女朋友吵架,她把我拉黑了,还把我关在门外。”
前台一脸迷惑。
他解释说:“不让我上楼,也不让我进门。”
前台更迷茫了。
什么意思?我只是个打工的又不是月老还管人红线扎不扎实。
许延指着前台座机:“我给她打个电话行吗?”
前台豁然,原来是打电话啊,早说不就得了。
“可以可以,房号是多少。”
许延不知道房号,凭空捏造不切实际,但他刚刚跟着大黑默数了女人所住的楼层,是三楼,而刚好三楼又只有一间房间亮了灯。
“具体的房号忘了,只记得是三楼,东北角那一间。”
“哦!~”
前台了然:“302,您稍等,我给您拨号。”
谢天谢地,不用再毫无进展的周旋了。
许延握着话筒,眼神扫过门口,大黑仍在不远处注意着这栋楼出入的人。
几声等待音后,电话被接通。
“喂。”
是那女人的声音。
许延吁了口气,酝酿着如何精简话术,最后降低音调说:“首先,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来告诉你,你被人跟踪了。对方是个大块头,穿黑衬衣,黑裤子,在你楼下的十字路楼的徘徊。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房间半步,一有异象马上报警。”
交代完,对面没了声,但能隐约听到她清浅均匀的呼吸。两秒后,她开口了。
“哦。”
许延有点诧异。诧异于她那一声波澜不惊的‘哦’。按常理,女生在得知自己被跟踪后第一反应会恐慌,然后是求助。她甚至连一句‘帮帮我’,‘怎么办’,‘我害怕’都没有。
大概沉默的时间过于漫长,那头又说:“还有事吗?”
“……”
还有事吗?难道这不算大事?
许延苦笑。
对方不甚在意,反而显得他一头热。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自作多情的路人。
“没了。”
“那挂了。”
接着是一阵忙音。
直到通话结束,许延都没缓过神来。他不理解为何对方会是这种反应,这种超脱寻常,极度淡定的反应。好像‘跟踪’两个字对她而言不足为惧。
算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遭受良心谴责,之后是绑架,撕票,抛尸都与他无关。
话是这么说,但临走前许延还是报了警。
XX酒店四楼,有人卖|淫|嫖|娼。
一来是为了确保女人安全,二来吓唬吓唬大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
回到酒店,赵申追问许延是不是独自快活不想带他。原本是半开玩笑着问的,结果许延轻嗤一声反问他:“不可以吗?”
行,嫌我碍事儿了!
赵申一股郁气蹿至胸口,马上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也对,谁乐意在异性面前散发魅力的时候身边还杵着个风流倜傥的大帅比呢。
把自己想象成许延施展魅力道路上的绊脚石后,果然心情舒爽许多,他又乐呵呵道:“不早了,早点睡吧。”
灯是熄了,城市的夜晚却处处笙歌,音乐偶尔从窗户漏进来一些,扰得许延头疼。
今晚的事可大可小,他不可能转个身就忘了。离开酒店起的每一秒于他而言都是煎熬,可事情的发生与否,发生的概率,发生的时间,他都不得而知。
“啧。”
他重重地翻了个身,脑中突然想起女人那声波澜不惊的‘哦’。
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有什么可急的。
只是被造物主打翻了脑浆,又不是抽干了脑髓,不至于傻到撞人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