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农起了个大早,贝弗利小屋毕竟是在郊区,而他上班的公司在市区。这样一来他要比平时早起才能保证不迟到。
他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还有十分钟就到佩妮定的闹铃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起身,取消掉闹铃,打算自己凑活一下,随便做个三明治就上路。
但他没想到的是,等他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有人了。
是哈利。
男孩系着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围裙,踩在矮凳上煎培根和鸡蛋。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后抬头看了一眼:“弗农姨夫,再等几分钟,马上就好了。”
“哈利,这很危险。”弗农想要过去接手,被哈利阻止。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哈利关了火,把煎培根和煎蛋放在早就煎好的、热乎乎的面包片上,接着是切成薄片的番茄和腌黄瓜,一片奶酪,挤上黄芥末和蛋黄酱,盖上另一片面包,用刀切成两个三角。
从冰箱侧面挂着的袋子里摸出两张防油纸,认认真真地把两块三明治包起来,装在袋子里交给弗农。
“给,弗农姨夫。”
“哈利,你怎么了?”弗农看着他,皱起眉:“你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哈利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姨夫,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怎么?做噩梦了?”弗农纳闷地拥抱了哈利,没提东西的那只手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两下:“别害怕,梦都是反的。如果实在是害怕,就让你姨妈弄点迷迭香放在枕头下面。”
哈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闷闷地说:“姨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把我抚养长大。
“好好,我该去上班了。”弗农松开哈利,看了一眼手表:“好小子!喝杯热牛奶,把枕头翻个面,回去睡回笼觉吧。”
“弗农姨夫再见。”
“再见。”
弗农出门了。
哈利轻手轻脚地上楼,回了房间。
但他没有睡什么回笼觉,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他很困,但毫无睡意。
从昨天晚上看完那封信之后就是如此。
他从小经常做一个梦,梦境中的画面混乱而模糊。雷电交加的雨夜、面容模糊的母亲、痛苦的哭泣与哀求……接着是一道终结一切美好的森冷绿光……他放声大哭……有谁抱起了躺在地上的母亲哭泣着、哀嚎着……然后、然后从摇篮的缝隙里,泪水模糊中,他隐约看到了黑色的头发,还有苍白的鹰钩鼻。
想到这里,哈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又细又软,极易打结。
并且是黑发。
但紧跟着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按照信里的内容,他的父亲应该死在母亲之前,所以抱着母亲哭泣的那个人显然不是父亲。
这时,奥利凡德先生说过的话出现在他脑海中:【等你们入学霍格沃茨了,就一定能见到他。】
为什么奥利凡德先生能这么肯定?
答案显而易见。
母亲的这位朋友是霍格沃茨的教职工,并且一定是刚入学的他们能够见到的人。
按照常理,开学典礼上会有校长和副校长的讲演,但不会是他们,年龄对不上。
那就是各必修科目的科任老师了。
再有就是信里提到的、杀害了他的父母、不知道破坏了多少个家庭的“黑魔王”伏地魔。
既然预言说他和伏地魔之间必有一战且两人必定一生一死。
哈利起身,坐到了书桌前,目光坚定。
那么,就开始学习吧。
他总能找到“他”的。
他也一定会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
这太奇怪了。
曼蒂忧心忡忡。
哈利最近跟灌饱了心灵鸡汤一样,学习努力得简直要走火入魔。
直觉告诉她哈利心里有事,而那件事就是哈利拼命学习的直接原因。
但结合一下他开始这么做的时间,曼蒂就没办法问出口。
虽然哈利不说,但是她很清楚,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父母。她听妈妈说过,在哈利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而小哈利也被送到了德思礼家抚养,直到现在。
曼蒂记得那时大概是四年级的时候,因为达力是校橄榄球队的,所以放学后她和哈利通常会在操场边等他练习完再一起回家。
但在那天,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哈利,就干脆叫上达力一起去哈利班上找他。
没想到他们一过去就看见哈利咬着牙面无表情地骑坐在一个金发男孩的身上,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机械性地一拳拳砸在他身上,围着哈利的另外两个又高又壮的男孩正在试图拖走或推开他。
哈利的头发被他们揪得乱糟糟的,衬衫衣领的扣子绷掉一颗,眼镜右边的镜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