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着。”
……
“哦?顾长策以前竟然是这样的人吗?”薛昭从糕点盘里扔了一小块酥糖进嘴里,边嚼边向前探了探头,兴致勃勃地问白露,“还有其他没有?”
白露点点头:“之后的事,府中下人大都知道。顾先生的确很有才能,郡主起先还厌烦抗拒他,但听过他讲书,就不再提让他离府的事情了。只是他十分严厉,即便郡主聪明乖巧,他也经常会打她手心。”
“呵,你说这个我倒是相信,顾长策那混账心黑手狠,不是都尉府武艺最高强的,但全是头一号能打的人物。”薛昭砸吧了一下嘴,一针见血地点评道,“宁王任人唯贤,但好像不怎么看重人品。”
这时,她似乎想起身旁还有一号人,抬起手肘捣了捣他:“哎,世子爷,你怎么看?”
阮钰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胳膊,悠悠呷了口茶,轻描淡写道:
“顾长策轻视傲物,蛮横恣睢,不见端庄之气,有才无德,不识大体,令男人蒙羞。”
……不愧是宣平侯世子,这份评价可真是别致。
薛昭听到阮钰仿佛要把他“开除男籍”的语气,暗自咂摸了一阵,感觉从里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股愤慨——仿佛顾长策不单纯是自己犯贱,还顺带着把同为男人的他给拉进臭水沟里似的。
想到这里,她真挚地感叹道:“世子,你真的是个好男人,真希望他们都能有和你一样的思想觉悟。”
阮钰微笑道:“都尉谬赞。郡主说要我见的人,现在还没来吗?”
薛昭目光游移:“呃……大概快了吧?”
此前说过,郡主请了位大名鼎鼎医术精湛的苗疆巫医,因着隔壁宣平侯不信此道,只好想办法把世子先绑来府上。然而阮钰眼下是来了,那巫医却借口“寻访病例”跑了路。
此人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本领,把随行的侍卫都甩了个干净,成了一尾滑不溜手的鱼,眨眼混入了金陵闹市里,殷笑不得已,只好带上卫鸿去抓人。
薛昭憋着一肚子的心事没机会说,只能留在宁王府里看着阮钰,防着他忽然要走——所幸此人似乎没这方面的想法,反而对宁王府……准确来说,是郡主的家事颇感兴趣,在这儿一待就是半个时辰。
她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世子爷,又宽慰道:“郡主已经带着卫鸿去找了,听说卫鸿此前是你的贴身侍卫,想来效率应也不低,应该很快就能寻到了……”
也不知道她哪个字眼刺激到他了,阮钰面色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卫鸿很能干,”他的语气有些古怪,不知怎地,仿佛有些酸不溜秋,“也不知道郡主是否满意。”
薛昭一无所觉地啃了口糕点,含糊道:“哦,应该挺满意的吧。”
阮钰的脸更酸了。
正这时,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紧接着,“扑通”一声,不知道谁掉进了池塘,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啊!!!”
薛昭听力非凡,冷不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家丁出了事,连忙扔下糕点,从塌上爬起来。
她运起轻功,兔起鹘落间到了前院,开口便问:
“怎——”
她第二个字还没吐出来,嗓音便卡在喉咙里,被生生咽了下去。
只见半大不大的池塘里有个扑腾着的人影,穿着一身士人长袍,却是衣冠不整,身上还若有若无地带着点脂粉香,被池水一染,远远地袭进人鼻子里。
仔细一看,此人身材瘦弱,唇红齿白,一张略微瘦削的脸生得雌雄莫辨,若不是因为衣服被水打湿、身上切切实实没有女人特征,她简直怀疑殷笑是不是从哪儿抓了个姑娘。
只见此人竭力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像是气力用尽,动作慢了下来,含泪望向岸边的殷笑,露出一个追悔莫及的沉痛表情,喊道:“郡主救我!”
殷笑:“……”
薛昭:“……”
卫鸿站在岸边,用一种饱含怜悯与无力的语气,很客气地说:“水就到你胸口,站起来就没事了。”
小白脸:“……”
他若无其事地从池塘里站起身,手脚并用地从里头爬上岸,坐在地面上,慢悠悠地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拎起来绞干,顺带从里头择出几片香气扑鼻的花瓣,又把自己逼得打了个喷嚏。
殷笑看得眼皮直跳,冷不丁开口道:“伽禾。”
名叫伽禾的小白脸“哎”了一声,乐呵呵道:“在呢,怎么了郡主?”
殷笑余光一扫,看见阮钰已经带着白露向这里赶了过来,眼角一跳。
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问:“你说出去新寻访病例……就给我去了南风苑?”
伽禾见她满脸的风雨欲来,终于察觉到危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严正道:
“你说病患‘心性未变,认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