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苏筱筱睁眼,眼前是纷乱不堪的碎影,她侧卧在地上,冰冷瓷砖贴着她的皮肤,她勉力动了动手指,撑着身体坐起。
四周昏暗,她躺在一个密闭房间里,四周被厚厚的门帘遮挡,安静得可拍,苏筱筱揉眼低头,蓝色短袖制服贴着身体,手里还握着黑色对讲机。
握着对讲机的手掌动了动,苏筱筱呆住,心脏又是一沉,她回到现代了?
她把对讲机扔到地上,烦躁挠了挠头,太阳穴发胀,她盯着自己的黑色皮鞋,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现在回来?
李福刚死,陈风刚被捕,苏浮生案刚开始重审,萧霜躲在暗处仍未被查出,一张环环相扣的大网刚刚露出蛛丝马迹,就戛然而止让她回来了?
李清怎么办?林如星少了她这个关键证人,后续岂不是困难重重?
她竭尽全力付出的一切就这样打了水漂,无辜之人殒命,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之人却逍遥法外,老天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你就是冷血,像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眼里只有道义,没有别人,也没有自己。”
嗡嗡声如同从水里冒出,却无比清晰地灌入苏筱筱耳里。
“谁?”苏筱筱惊恐开口。
门帘自动撤去,一个男人跷着二郎腿背靠椅背,眯眼打量她,像是静候多时,苏筱筱对上他阴郁疯狂的眼神,心口重重一跳,强装镇定开口:“你不是被抓了吗,为何在这里?”
陈风放下脚,走到她面前蹲下,漆黑无光的眸子紧盯着她,苏筱筱心跳猝然加快,身体不住后退,手腕感到冰凉,她猛然被陈风钳住手,陈风按着惊恐挣扎的她笑着开口:“我送了你一份礼物,看看。”
手指一片黏腻,苏筱筱低头一瞧,手中赫然捧着李福的头,血液混杂着脑浆沿着苏筱筱的指缝,流下手臂,顺着手肘滴落。
李福失去神采的双眼大睁,瞳孔如染了灰的玻璃,死死照着她。
苏筱筱眼睛发酸,开口道:“对不起...”
失去身体的头颅笑着开口:“开个玩笑,放松点嘛。”
啪嗒一声,头颅掉落,苏筱筱颤抖着身体抬头,陈风从身后拉出李清,双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她抬起无辜的眼睛,歪着头对苏筱筱开口:“苏姐姐,我们是在做游戏吗?爸爸的头,还能放回去吗?”
“可以。”陈风阴阳怪气开口,举起刀,刀刃白光一闪,就往她脖子上砍去。
“不要!”苏筱筱大喊一声,心脏快要跳出喉咙,猛然睁开了眼。
砰砰砰...剧烈的心跳还未停歇。
她躺在床榻之上,身披薄衾一层,双手搭在胸口,心脏撞击胸腔,连着手指微微颤抖。
她感觉很累,四肢如同棉花无法发力,她费了很大力气撑起身体,背靠床沿坐着喘气,四下看了看,床榻不远处窗门大开,蓝天下东林学宫高墙林立,庄严寂静。
“苏姐姐?”一道稚嫩的女声传来,苏筱筱循声回头,李清在床榻不远处,换了身干净素衣,看到她,如释重负,一头冲进她怀里,哽咽道:“你终于醒了。”
梦境中的惨状仍历历在目,苏筱筱摸着她的头,红了眼。她仰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青色床帘,将眼泪收了回去。
“李清,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苏筱筱忍不住轻拍李清的身体,确保她身体无恙。
李清用小手蹭了蹭眼泪,点点头,”我没事,林如星将我带回来的,他还告诉了我父亲的事。“
苏筱筱心口一酸,眼泪终于滑落,低声道:“抱歉。”
“和你没有关系!”李清悲愤道,“是那个叫陈风的混蛋!他害死我爸爸!还差点害死了你!我要杀了他,替你们报仇!”
苏筱筱握着李清瘦骨嶙峋的胳膊,轻声问:“杀?你怎么杀?”
“我...”李清支支吾吾,小脸憋得通红,“我去牢房!一刀捅了他!”
说罢她竟真的握拳,迈着碎步,转身离开卧房。
“回来!”苏筱筱翻身下床,扯住李清后衣领,将她从门口扯回来,“杀了他你便犯了罪!这是你父亲愿意看到的吗!”
李清哇地一声大哭出声,头埋在苏筱筱怀里呜咽:“我恨他!我恨他!我爸爸就这样没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苏筱筱心如刀绞,摸着李清发黄的头发,道:“你还有我。”
她扶正李清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李清,你是重要证人,好好活着,等到陈风绳之以法的那一天,就是满了你父亲的心愿!”
***
苏筱筱束起头发,露出紧致有线条的下颌,穿上靛青色窄袖短袍,她身形偏瘦但骨架修长,偏大的男装也上身,更衬得干净利落,中和她柔和的眉眼,看上去英气十足。
她推开门,往东林学宫走去。正逢授衣假,学子们悉数离开,东林学宫人烟寂寥,苏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