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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之欲(2 / 3)

,把逝去的人好好地装在心里,痛苦也好伤心也罢,这都是人生的滋味儿,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但笑的时候要尽情地笑,别憋着,你还有我呢,是哭是笑我都给你接着。”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把我的一切都压在你身上……”

“可我愿意啊,小傻瓜,我们是夫妻,就是要一起承担的,从梅林到此,我们经历的那些,终究会化作我们之间扯不断分不开的联结,我想着世上除了生死再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你总说我日后可能会不喜欢你,为了别的女人不要你,怎么可能呢,若负你,枉为人。”

姜芸听着,没应声,静静地感受着他胸脯的跳动,她知丈夫说的都是真心话,可总觉心头仍缺了一块。

北风呼啸过荒于水吹至客栈,寒烈的冷空气从窗扇隙中透了进来,高泠掖好她脖周的棉被,四股交叠,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唱起那首催眠曲,轻抚着她滑腻的后背,哄她入睡。

次日清早夫妻俩携着下楼时,见大堂里的桌椅板凳被人堆放到了一起,移出一大片儿空地儿,阿满在那中间,踩着张先生的算盘在地板上滑来滑去。

“阿满!”高泠叫了他,阿满听到父亲喊他回头时小身子一个倾斜倒在了地上,方才站在柜台后正笑吟吟看着阿满的张先生换了脸色,急着欲去扶,却听高泠又说,“让他自己站起来!”

阿满听了撅着屁股站起来,噔噔噔跑到姜芸身边,揉着眼睛问:“娘,爹爹怎么这么凶阿满。”

姜芸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你踩着的那算盘是张伯伯每日都要用的东西,弄坏了张伯伯就没法用了,是不是你闹着要玩的?”

“是我让他玩的,阿满一大早说想上山去滑雪,我想了这么个法子,你们怪孩子做什么!坏了修修不就成了。”张先生在旁边辩道。

张先生极少开口说话,这是姜芸第一次听到张先生说话,他嗓音深沉透露着沧桑,让人联想到大漠里日日被风沙吹刮的胡杨。

高泠俯身抱起正撅嘴的阿满,捏了捏他的小脸,“没摔疼吧,爹爹错了,爹爹以为阿满淘气呢。”

“摔疼了。”阿满把脸扭到一边儿,仍撅着嘴。

“哪摔疼了啊,让爹看看。”他摸到阿满穿的厚,方才那一跤应该没事儿,于是挠起阿满的小身子,“哪疼啊乖?”阿满害痒,被弄的哈哈笑起来,“我们到后院去,爹爹用雪给你堆个小雪坡,你在那上面滑好不好?”

小孩子的不满来的快去的也快,听了这话嘻嘻笑起来,揽着高泠的脖子欢喜地说:“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去。”

姜芸嫌冷没过去,此时花姐未起身,刘慎和言春估计也正睡着,曹金到外面打探消息去了,瘦肉在后面烤全羊想让阿满尝尝,大堂就张先生一人在柜台那写东西。

大桌案旁架着的炉火上煮着热茶,姜芸倒了一杯端着暖手,静得尴尬,她与张先生搭话,“您是在写文章吗?”

“不知这算是写的什么,应该只是故事。”张先生缓声答。

“在这里听到的故事?”

“对,来往行人的故事,您想看吗?”

张先生说完,弯腰从柜里拿出装订好的一册,姜芸也忙放下茶盏走了过去,双手接过后,见那书页上写着“乱云渡”三字。

他说:“与您写史不同,写这些无需考证,但那写不进正史的东西,倒是能写进这里面。”

“先生文笔了得。”姜芸看了几行,心中直呼惊艳。

“张先生曾是个将军,贵族之后,被捕于贼庭,宁死不失节,于北海放牧十年,逃脱后欲回北定,李耿诬陷其投降叛变,国君早已赐死了他父母妻儿,辗转回京后又被李耿派人追杀,逃至此处。”

提裙下楼梯的花姐,缓缓地说着这些话,姜芸去看张先生,他仍面不改色地垂头写着,却听“滴吧”一声,泪珠浸透墨迹,他说:“我离家时,我儿子也就阿满那么大。”

花姐坐下自倒了杯茶,靠着椅背,悠悠道:“史官不敢写这些,我们的事只能留在这笔记小说里。”

“张先生,我和陈焘为你正万世之名。”姜芸心中蓦的升起一股纪善恶、辨是非的责任感,她的心界儿似乎一下子宽阔了不少,她不再单单是高泠的妻子,她是能以笔做刀刻碑之人,私人的痛苦在这一刻似乎异常渺小,她找到了立于世间的意义。

张先生默默地点了头,没有说旁的话,只是静静写着笔下的故事。

花姐招呼姜芸坐下,掖了袖子给她添热茶,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合,“每个人都有故事,我在此寻故事听,除了稀释自己的痛苦外,便是想把那应该流传下去的事儿记下来,我读书少,昨夜方把你写的《大兴史》看完,你有才有德,不该围着丈夫一人转,你该让世上女子都瞧瞧,咱们女人还有不一样的活法。”

话落罢,曹金裹挟着寒风推门进来,他将为挡风寒而竖起来的毛领子拉了下来,说话间,嘴里荡出一团团的白汽,“云中郡守求助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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