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高泠牵了马带着妻儿往牧场跑,广阔的天空与一望无际的绿地,不疾不徐的风拂过牧草与野花,似乎在这样的景色里,再破碎的心也能被治愈。
这是阿满第一次坐快马,刚开始有点怕,后来喜欢上了这种风驰的感觉,在姜芸怀里手舞足蹈起来,姜芸怕他一不留神再给翻下去,一直紧紧揽着他。
“到啦!”穿过能埋没马蹄的草场,来到一片湖旁,清澈的湖水里倒映着蓝天白云,这里的草要比别处的草矮一些,但仍是能到阿满的腰那。
阿满一下马激动地撒开腿跑,高泠把马拴在湖边的树上后,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对身侧的妻子说:“我就说,阿满一定喜欢这儿,自小就住在宫里,一定闷坏了,真想日后带着你们母子多走走,看山看水的,多好。”
姜芸笑着应他,“那你就想着吧,估计等我老得走不动了,你也脱不开身。”
“不会,最多等到阿满长大,天下事就交给他,到时候给他娶个漂亮媳妇儿,咱俩那时也不老啊,走得动。”
姜芸轻锤他,“你想的怪美,那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谁和你出去瞎跑。”
高泠大笑了两声,“你就气我吧,姜芸可不是乐意被圈在家的主。”他抬手指着远方,对姜芸说,“我要把北边,西北边都纳入北定的版图,届时我们无论走到哪,都是在自己国家。”
“好!”姜芸欢喜地揽上他的胳膊,她最爱看他这般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模样。
这时,阿满跑了回来,牵着姜芸的手要她和自己玩,姜芸笑了笑说:“你爹爹有更好的东西让你看,你快跟你爹爹说,让他带你去。”
阿满犹犹豫豫地昂头,将目光移给了高泠。
高泠趁机把儿子抱了起来,又拉着姜芸的手往湖的另一岸走。
这一岸有栋小木屋,高泠一个人时会在此处住。
“这是啥啊?”阿满蹲在那看,见一团团白绒绒的小东西,忍不住伸了手,可又不敢去摸。
小兔子竖起了耳朵,蹦跳了两下,这是高泠围了片地儿养在着的一窝小兔子。
阿满坐在几只小兔子边儿,仔细低头看着小肚子在吃草,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吃的可快了。
高泠和姜芸也在阿满身边盘腿坐着,高泠拉着他的手,让他轻轻摸,“这种小动物呀,叫小白兔,最喜欢在这种有水有草的地方生活,别怕,你慢慢地摸一摸,这些都是爹爹养的,他们可不会咬阿满哦,他们都知道阿满你,一直盼着你跟他们玩呢。”
“那他们叫什么名字?”
“你手边这只呀,叫黑点,你瞧他耳朵上有个小黑点,这只叫短短,他的耳朵是他们里面最短的,这只叫花花,他最爱啃花,这一片的花啊都让他给吃了……”高泠耐心地一只只介绍给阿满听,阿满双手托腮认真听着看着,待高泠讲完,他问姜芸,“母亲,那我为啥叫阿满?”
在一旁专心喂怀里那只名叫“小枣”的兔子吃草的姜芸,听阿满跟自己说话,“啊”了一声,说:“你问问你爹,这是你爹爹给你取的名儿。”
阿满仰着头问高泠,“那……我为啥叫阿满?”
高泠双手抱着他,像托小兔子一样把他托到自己怀里,“你出生那年啊,是卯兔之年,你知道什么是兔年吗?十二生肖,子鼠丑牛翼虎卯兔……爹娘得了你这只兔宝宝啊,可高兴了,就想让你像小白兔一样,在有水有草的地方平安快乐地长大,你会写满字的呀乖,你看满字是不是有水又有草啊,所以啊,爹爹就给你起名叫阿满。”
阿满听了,从高泠怀里挣开,自己跑着追着去跟小兔子说话介绍自己。
高泠看着阿满小小的背影,笑着笑着就挤出了眼泪,一直支着下巴听父子俩说话的姜芸瞧见了,故意笑他,“羞不羞啊,又哭了。”
“我这是高兴的,芸芸,你有没有觉着阿满跟我亲近点了。”高泠说话时,人已贴着姜芸的身子坐了过来。
“觉着呀,依我对你儿子的了解,他快叫你爹了。”
“真的?”
姜芸靠在他身上,看着阿满又往远处跑了点,“对呀,你放心吧,他是你儿子,谁都抢不走的。”
“嗯。”高泠微微点头,与她一同望向儿子。
忽然,姜芸说:“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看着小阿满,总会害怕,我害怕教不好他,一想到他长大以后就要独当一面了,我真是一点勇气都没了。”
高泠摩挲着姜芸的薄肩,透过她这话,他感受到了她长大之后的心酸,这些年她吃了太多原无法承受的苦,一步步走来,回头看,仍觉后怕,高泠垂头看她,故作轻松地说:“别怕,你们娘俩现在有我了。我要把这天下捧来给他,以后啊,我亲自教咱儿子读书写字教他做人,芸芸,现在我们眼前不大点的孩子,日后一定能成一代贤君,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让孩子担这重担,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我们都意识到了,要想不被欺负,只能自己强大,只有站在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