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满平平安安带到这儿来。”
“我可不能让阿满这声干爹白叫啊。”刘慎笑吟吟地看着坐到高泠身边儿的姜芸,“你这一路上可是糟了罪了,明日起啊,让言春多给你们补补。”
高泠在一旁默默起身给姜芸倒了杯水给她,问:“阿满睡了?”
“睡了,言姑姑这会儿在看着。”姜芸喝了口水,润了润干黏的嗓子,“还未来得及问你,我还以为到了这边要来场硬战呢,你是怎么就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高泠身子往姜芸那边斜了斜,笑说:“我怎么会让你冒那样的险,自然是要平平安安地把你给换下来,这事儿你别操心,都我来安排,你啊,就在我身边儿安安稳稳幸福着就成了。”
姜芸的脸儿被他说红了,在刘慎面前颇不好意思,于是垂头喝茶,高泠满眼爱溺地揉了揉姜芸的头,“我说过要你为后,这次不会食言了。”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有一点,日后你无论去哪,都得带着我和阿满,再累赘你也得带着。”
“好好好,今日刘兄在此替我做个见证,日后我陈焘走到哪都带着妻儿,若是有违誓言,我就……”
姜芸直勾勾地看着他,等他说,若不是刘慎也在这儿,怕是姜芸就要发火了,刘慎瞧出了异样,拉着俩人站起来往外推,“好了好了,你们夫妻俩久别重逢,你俩的私房话就别当着我面说了,陈焘,快去陪你儿子吧,去吧去吧。”推着继续说,“芸芸,你让言姑姑到这儿屋里来,时候不早了,趁天还没亮,都早些睡。”
云中城的深夜寒凉,姜芸挽着高泠的胳膊挤到了他身上,这样似乎暖和了一点,“日后不要再发誓了,你答应就是了,还多此一举做什么。”
“好。”高泠把姜芸揽到了怀里,院子小,没走两步就到了高泠平日里住的房间,言春也未睡,听到动静抱着阿满走了出来,“你俩呀,今晚一定很多话要说,阿满在你们不方便,我把阿满抱走同我和刘慎睡了。”
高泠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心里清楚,言姑姑如此做,还是怕阿满醒了见到他再哭,他故作轻松地说:“好啊,有劳姑姑了。”
“别瞧了,言姑姑都进屋了。”姜芸拽了拽高泠的手,把他拉到屋里。
高泠先去铜镜前照了照,他为这副丑陋皮囊搭建起来的心里防线,在自己儿子面前彻底崩塌,“芸芸,你怕不怕我?”
姜芸收好刚刚脱掉的襦裙,撇了撇嘴,走到他身边,“我怕你刚才还与你那般亲近?我爱你,你变成什么样儿我都爱你。阿满太小了,我不想让他承担太多,他一直拿高吉当父亲,是我没把阿满教好。”
高泠疲惫地笑了笑,“你做的对,你已经把阿满教的很好了,阿满见了个陌生人,一直忍着,最后才哭出来。”唇动了又动,眼眶逐渐湿润了,“那日我在洛阳见到他,矮矮的,胳膊和腿都短短的,手就那么大一点,睁着大眼睛,仰着头,痴痴地看我,我好想抱抱他……盼到现在,今晚也没能抱成。”说完叹口气,又补了一句,“孩子怕我。”
姜芸从他身后环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背上,“现在儿子回到你身边儿,我们来日方长,别急。”姜芸说着,把自己的手腕抬到他眼前,“你看有什么不一样?”
高泠眼前一亮,“一直没空隙问你,你这手腕上的疤。”
姜芸吻了下他的面庞,说:“这三年,我和言姑姑就做成了这么一件事儿,我们试了很多药,拿我的手腕上的疤来治,最后调出了最有效的一种祛疤的药膏,很有效的,我这腕上的就剩这一点点了,其实是我后来没涂了,如果一直涂一定会都消失的,我那么丑的疤都能消,你脸上这点更是不在话下啦。”
高泠眼里有了神,拉着姜芸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要是我的疤淡了,阿满是不是就不怕我了!”
姜芸秋波盈盈地看着他,手总是禁不住去抚摸他白皙光滑的脖颈,“其实就算是有疤他也没事儿的,孩子只是不习惯,过几日,估计要黏着你赶都赶不走呢,真的,你猜他最爱读谁的文章。”
“这么小,就有爱读了文章了?”
“是你的呀,你儿子最喜欢你的文章,我可没引导,他自己翻到的。”
“嚯,我们儿子是个天才喽,真是不简单,正哭鼻子呢还,现在还尿不尿裤子?”
姜芸拍了拍他,“早不尿裤子了,倒是有时候尿床,自己还可害羞了,老让言姑姑瞒着我。”
高泠笑了,姜芸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罐,“药膏我一直带着身上呢?就知道会遇到你。”
“那我现在就涂。”
“到榻着,我给你涂药,趁天还没亮,你睡会儿。”姜芸拉着他,“来嘛。”
“那好,那你帮我涂。”高泠顺着她的力气脱了外袍,跟她躺在榻上,全身放松了下来,舒舒服服地陷到残存着儿子热气儿的被褥里。
可却是不舍得闭眼,睁着瞧伏在自己脸上涂药膏的姜芸,姜芸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