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您担心了,您瞧,我现在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您把守初哥哥叫进来吧,我们说说林中的事儿。”
建宁长公主无奈地摇摇头,把赵旦喊了进来,她告诉他们,“牢狱里把守的实在太严,我们打算后日在从牢狱到刑场的路上动手。”
坐在小床上的赵旦问:“后日,怎么听人说是三日后。”
“是后日,今一早新贴出来的。”
“我们有多少人?又有几成把握?”
赵旦同建宁长公主谈着,一直默不吭声的姜芸忽然说:“如此大费周章,每日游行示众,还要在刑场当中砍头,若只是为了杀一个谋逆的皇子来树立自己的威严,大可不必如此拖这么久,他一定知道高泠还有残余的势力,若我猜得没错,后日押送途中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去送死。”
建宁长公主思索了会儿,说:“可再无别的法子了。”
“叔母,我的话还未说完,如此明显的陷阱,你们不会瞧不出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建宁长公主苦笑了一番,“你叔父生前很看好陈焘,这次跟我来北定的部将也都和你叔父一样,他们视陈焘为明君,这是你叔父的遗愿,我和他的老部将,说什么也得拼一把。”建宁长公主握住姜芸的手,“高吉他杀了你叔父,那些人自知性命不保,仕途无望,他们也想拥戴陈焘为帝,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再搏一搏。”
“可我不能赌,陈焘得活。”
“我们会尽全力,你就在此,等我们的消息,届时陈焘被救,我即刻让人来给你通信儿。”见姜芸点头,她又说,“不能光点头答应,叔母待会一走,你便把叔母的话给忘干净了。”
姜芸再三答应她一定听话后,建宁长公主带着担忧走了,走时又叮嘱赵旦去买滋补之药,而姜芸呢,果不出建宁长公主所说,她在赵旦出门前也穿戴了整齐,要随他一起去。
赵旦哪里肯准,按着她坐回榻上,“你若不听话,我去跟叔母说了。”
姜芸见赵旦如何都不松口,于是便先答应他不出去,赵旦对姜芸的小心思清楚的很,他说了一句,“我走时会把门锁上。”
姜芸听自己偷偷出去的打算落了空,又对赵旦说:“你替我打听打听李源钧,他在朝中做官,定与高吉走的近,明日说不定能帮上忙,我不能拿林中的命去下赌注。”
赵旦既无奈又生气,“你知道李源钧为什么离开建康吗?因为高泠,他觉得高泠带你走,负了她姐,他父亲还被你哥杀了,你觉得他会帮你吗?不把你抓起来就不错了。”
“抓起来才好,我和林中一起上路。”
“姜芸,别忘了你们还有孩子,那么小一点,他需要你。”
姜芸眼又红了,见硬说不行,只能来软的,泪眼汪汪地撒娇道:“守初哥哥,求你了。”
赵旦永远无法抵御姜芸撒娇,像是多年来的条件反射般,连声应好。
暮色渐深,姜芸却无丝毫的睡意,她没有点灯,外头的夜光从窗子里泄了进来,当独身一人面对自己时,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肩,想象着是丈夫在抱着自己,亲吻自己的小臂,把头埋进枕里,对丈夫说,“你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终于,她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急着坐起,看着赵旦点亮案角的灯烛。
“李源钧他现在是什么职务?”透过薄黑的夜,姜芸盯着拿灯走近的赵旦,问他。
“你找对了人,李源钧将于后日押送陈焘去刑场,只是我今日去府上找他,小仆说他没在家,我在李家门口等了半宿,未曾见到他回家,听说是留宿在宫里了,明日我再去。”
“明日我们一起等,只要他愿意帮忙,陈焘就有救。”
“好。”赵旦揉了一下她的头,“你睡吧,养足精神,我在这陪你。”
姜芸也勉强笑了笑,推着他让他也去睡觉,赵旦不放心,移了竹屏,在地上铺了被褥,与她同房而睡。
灯熄了许久之后,姜芸忽然问:“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
“刀割到脸上是什么感觉?”
“疼。”
忽然没了动静,赵旦直觉不对劲儿,猛然起身去看,黑乎乎的屋内有一道银光在闪,赵旦一个箭步过去夺走姜芸手里的匕首,“你做什么?你是打算要了陈焘的命吗?他若知道你如此伤害自己,他心要疼死你可知道?”
赵旦点了灯查看,长出一口气。
姜芸垂着眼帘,把头埋到被子里,“我,我没想着……”
“我没收了。”赵旦收了匕首,坐下后隔着衾被轻拍她,“睡吧,就当我是你哥哥好了,睡吧,芸芸,会好的,会好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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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赵旦与姜芸在李家门口等待,一日下来,李源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