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在自己掌间,“还得再添对儿玉镯,我母亲有对儿家传的,要传给儿媳的,现在只怕是寻不到了,只能拿旁的补偿你。”
“我干活儿磕磕碰碰的,若是弄碎了,白糟蹋了你的一番心意。”
“只要你喜欢,碎了我再给你买嘛。”刘慎心里还是有这样的底气的,这些年他攒了不少积蓄,原是为了此前同他在一起的宫女攒的,如今虽不能让言春过上大富的日子,小富还是能实现的,能在外头买个小院子,再置办些差不多的家具,同言春做对好夫妻此生也就知足了。
言春和刘慎两人说话的功夫,姜芸抚着小腹欢喜地走到内殿,淡淡的龙涎香儿涌到姜芸身上,她闻到了属于高泠的味道,感觉浑身的血气都集中到了脑子里,思量着待会儿如何开口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至花格,姜芸听到了高泠和赵旦的声音,可这时她一心欢喜着肚子里的孩子,没细听,兴冲冲地直往里走。
她走近他们时赵旦正对垂头坐在案后的高泠说话,刚想开口喊高泠,却听清了赵旦在说:“她母亲的事你怎么能瞒着呢?还有姜垣,你居然把他关在浮图塔里!你打算瞒芸芸一辈子吗?你不能一直瞒着她啊!”
高泠带着怒气道:“那你让朕怎么说?朕怎么告诉她,你母亲被人玷污后自杀了,让芸芸如何接受……”他锤了桌案站起,看向赵旦同时,却看到了站在赵旦身后的姜芸,“芸芸……”他赶忙疾步走向姜芸。
赵旦听了惊慌着回头,只见姜芸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从红润到惨白,“芸芸,你何时来的?”
姜芸望向赵旦,“守初哥哥,你们刚才说什么?给我说一遍,谁母亲怎么了?我好像没听清。”
高泠去拉姜芸的手,姜芸未理会他,只是看着赵旦,似是想用力又没气力地说:“你说啊,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赵旦不知如何开口,这才切身体会了高泠的感受。
高泠捧着姜芸的脸令她看向自己,要她冷静,而后缓缓地说:“芸芸,你听我说。”
姜芸张开粘黏在一起的唇瓣,悲觉冲出娇嫩的五官,伴随着心底剧烈的疼痛,质问:“好,那你告诉我,我母亲怎么了?你告诉我,为何要把我哥哥关到那塔里?”
高泠知再也瞒不下去,于是说:“岳母大人她已经不在了,朕将她埋在了梅林里,你知道的,那里风景好,我父母还有陈康都在那,我们的家人在那……”高泠说着,只见姜芸眉眼逐渐扭曲起来,她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紧紧地捂按着肚子,一点点蜷缩地蹲在地上。
“芸芸,你怎么了?哪儿疼啊?”高泠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他去看姜芸的脸,只见姜芸霎时满头冷汗,这时姜芸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袍,疼得颤音儿说:“救救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要孩子……”
高泠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般懵了,此时他放在姜芸身下的手已被热流染湿,抽出来一看,见到了满手的血,姜芸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我疼……”
“快去找太医啊,把所有的太医都找来!”不等高泠喊完,赵旦已跑到了殿外。
“别……怕别怕。”高泠声音早颤成了一团,他一把抱起姜芸疾步朝床榻去,边走边颤抖着音儿说,“你别怕,芸芸你别怕。”
这时言春和刘慎也已跑了进来,言春见到此景想推高泠先出去,高泠紧紧地抱着姜芸怒道:“为什么要让朕出去,她是朕的妻子,为什么要让朕出去!朕不走,朕不走!姑姑,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
手边儿也没药,言春让刘慎遣人去打热水,这才到姜芸跟前查看,只见血水已浸透衣物流到了榻上,忍痛直言,“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姜芸听了,喘着说:“不,我要孩子。”她紧紧攥着高泠的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得救他,你得救他……”
“我救我救,我救,太医很快就来了,你别恼,你别激动。”高泠随着姜芸深呼吸,随着她的□□而痛苦不已,他将手上的血抿到衣服上,然后给姜芸擦汗,他一直说着“别怕”,但他自己怕的要命。
两年前,他便是如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流掉的,当时李文君在他眼前疼的打滚,当时他也请了许多大夫来保那个孩子,可他心里清楚,那孩子保不住了。
“我要死了,陈焘,我要疼死了。”姜芸的□□苦楚声,把高泠从过去拉了回来,他抓住姜芸黏唧唧的手,亲吻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很快太医到了,是赵旦骑马先带了一名太医来,那人看罢只是皱眉摇头,“若是有阮太医在,还有希望保住。”
再看赵旦,他放下了那太医后,早已骑马出宫去追到姜府的阮太医,尽管赵旦马不停蹄一刻都不曾耽误,但还是太晚了,阮太医未回宫时那胎衣已经完全脱离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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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浓郁的血腥污气正在从通风的窗子里往外散,姜芸疼昏了过去,此刻仍睡着,她身上已被言春擦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