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王”二字,宋温言就知道她生气了,可他却满不在乎,甚至是很好心情的笑了笑:“彩灵因为窃取你留在云幽谷的东西,已经被处置了。”
闻言,宋时锦猛地看向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当初在云幽谷的衣食住行都是谷内全包的,又何谈是不是她的东西?
而彩灵则是当时照看她的婢女,宋温言能够轻易地将彩灵处置,无非就是想给她添堵示威。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宋温言他怎么敢?
受着她的冷眼,宋温言一脸无所谓:“不用客气,这是皇叔应该做的。”
随后他后退几步,与宋时锦拉开距离。
听了他的话,宋时锦在袖中攥紧双手,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直到手心的指甲印清晰可见她才送了手。
不可莽撞,宋时锦闭了闭眼,稳下心神,祭祀大典马虎不得,若此时失了分寸反而顺了宋温言的意。
这一切,她总是要宋温言还的。
瞧着她依旧镇定的背影,宋温言勾唇冷笑,他倒要看看他送出的后几份大礼,她是否能接得住了。
一行人来到天枢坛时,一切已经布置妥当。
整个祭坛呈圆形状,三层,每层九阶,共二十七阶,由汉白玉栏板围成,坛面铺有青石。
在坛面中央设一半人高的石雕香炉,香炉后则设有高台,其上摆置了酒水、瓷器、瓜果、玉帛等祭品,供奉神明。
香炉两侧立着几排高架,宫人们依次将从祠堂里请出来的灵牌放置在两侧高架上。
掌印大太监郑让说着开场的吉祥话,钦天监手执罗盘计算着祭祀吉时。
吉时已到,宋时锦对着天枢坛先鞠躬行礼:“伏以天地,主宰群生,统御万灵。朕今率百官,斋戒沐浴,虔诚祈请,愿天地神灵降临享祭,赐福苍生。”
踏上天枢坛登上坛顶,接过身后郑让递上的三柱香举过头顶鞠躬,做罢,宋时锦保持着敬香姿势,心怀敬意再次说出敬辞:
“朕承天命,恭承大宝,今对越天地,率礼祗肃,备物古蠲。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敬若天意,四海宴然。祈求天地神灵庇佑北昭江山稳固、世代昌盛,百姓丰衣足食、乐业安居。朕自当励精图治、以德治国,不负生民之期许、不负天地之恩泽。尚飨!”
说罢,宋时锦双手将香火插入香炉当中,随后退回原位。
“跪——”郑让适时开口。
与此同时,宋时锦与皇室宗亲、朝中大臣均跪了下去。
“拜——”
语毕,众人三叩首,祈求天地赐福。
跪拜期间,诚心的百姓也会随着规程进行拜礼,一同进行祭祀祈福。
人群中,在众人跪拜间隙,有人东张西望着与同谋对上视线后刚想开口,便被身后的人打晕,在其余百姓未发觉中悄然被带走。
跪拜完毕后,宋时锦站起身来点燃燎炉,将郑让端上来的由金箔银箔制成的金银元宝放至燎炉中进行焚烧,以示对神明的敬意和祈福。
火势愈大,直上青天,传递着着众人的敬意与祈祷。
直至三柱香燃尽,宋时锦才收回向燎炉中投掷的双手。
所有仪式结束后,她转过身,面对众人高举手臂呼道:“开宴。”
此宴敬天地、敬神明、也敬众生。
宴会上觥筹交错、管弦齐发,众人其乐融融,仿佛得了洗礼,由内而外地呈现出喜悦之情。
反观宋温言,席间皆是阴沉着脸,对来着敬酒的官员也是爱答不理,倒是宋时锦瞧见他的模样,远远地向他敬了一杯酒,见状,宋温言脸上愈发阴沉。
宋时锦暗自冷哼一声移开视线,筵席上她不欲多说什么,省得坏了这氛围,不过宋温言能出现这般脸色,想必祭祀大典上他没能得手罢了。
见宋时锦不理他,宋温言端着酒杯便走到她面前与她挨近:“皇侄好手段。”
闻言,宋温言没有接过话,垂眸看向自己的酒杯,她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水沿着杯壁滚了一圈稳稳落入杯中,并未洒出一滴。
她微微勾唇纠正道:“宁王,你失礼了,你应该称朕为皇上。”
不欲与他多说,宋时锦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她挑眉,似是询问着他是否还有别的事。
没有再搭话的理由,宋温言冷笑一声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