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出了问题。
难道是祖母还没死心?
陆芸芸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大哥和让歌姐姐的婚约都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解除了,哪怕当事人之一不记得了,让家的那些人也还在呢。
更何况,就算现在的让歌姐姐愿意,也不可能了呀。
——她家大哥总不能去插足别人的婚姻吧。
陆芸芸又叹了口气,听着电话那头的人长久的沉默,便准备挂电话。
这些年大哥变得越来越冷面少言,比父亲还气势压人,她已经不太敢对他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却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听见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知道吗。”
陆芸芸愣了下,问:“什么?”
陆伊安的话音有些模糊,辨不出情绪。
“没有拿起过的人,没资格谈论放下。”
陆伊安曾经想过很多次。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他究竟要回到哪一个节点,才能阻止一切发生。
是五岁那年告诉父亲,他不想离开家去国外,就这么留下来。
还是十五岁那年,让那个心比天高的自己低下头来,看一看被他忽视的世界。
又或者,是二十岁那年,在第一次遇见让歌的那一天。
他将车窗摇下,让车也停下,认真地听一听她的恳求。
——这样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后来的模样。
二十岁的陆伊安,最怕听见父亲的一句话:“奶奶想你了,假期回去一趟。”
因为他和父亲都心知肚明,这哪是奶奶想他了,根本就是那位快要成年了,老宅那边急着把他叫回去打个照面。
陆伊安并不想念国内的一切,诚然他的家人大多都在国内,但老人家有老人家的生活,妹妹也很快就要到国外上大学,没什么需要挂念的。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他是不想被国内的事情绊住脚步的。
他很忙很忙,要做的事情早已经排到了几年后,哪有功夫去跟一个注定不会是他妻子的人打交道。
这几年来,父亲的态度也愈发明朗。
陆伊安知道他在等一个时机,所以每次能拖就拖,能挡就挡,等之后老人家管不动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但在这之前,陆伊安还是不得自由,哪怕他没有什么心思花时间在感情上,也不喜欢身上有一道枷锁。
就像每一次陆芸芸打电话的时候,都要旁敲侧击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语气仿佛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谁的事情一样。
陆伊安厌恶极了这种束缚感。
连带着,对导致这种情况的所有相关者也没有好感。
但陆伊安知道,这一次很难再躲过去了。
让歌十七岁生日他躲掉了,已经让祖母非常不高兴,下个月陆芸芸的生日他再借口避开,就是彻底不装了。
陆伊安并不想惹祖母生气,自从前年祖父过世后,她的状态也时好时坏,家里照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再让她不高兴就是罪过了。
陆家这些年很多生意的重心都转到了海外,国内仅剩一些祖业需要打理,是完全不需要他回去过问的。
所以陆伊安想来想去,也只安排了很短的行程,在陆芸芸生日的前一天抵达了国内。
到达机场是个下午,坐上家里来接送的车,开到市内也需要一段时间。
陆伊安全程在车上处理工作,他自己手里也有完全独立的品牌和项目,再加上陆家的那些,只要他愿意,每天都能泡在工作里。
所以陆芸芸每次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尽管他不喜欢回答“没有”,像被约束着回答一般,但他还是实话实说。
每次她听了都很满意,挂电话前还嘟囔着“果然霸总男主就是要洁身自好才对”,诸如此类的一些他难以理解的话。
“大少爷,前边儿已经开始堵了,要绕路吗?”
车辆驶入市内时正是晚高峰,也没有哪条路是不堵的,陆伊安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报表,随口回答:“等着吧。”
司机应了一声,加入了拥堵的行列。
陆伊安看完一份报表,放下平板电脑,闭目休息了几分钟。
他的视力一向稳定,但最近眼睛开始容易干涩疲劳,医生嘱咐他必须要隔一小时休息一下眼睛。
陆伊安在这方面并不固执己见,一向都是遵守医嘱。
借着休息的功夫,他侧头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色。
周遭是繁华的闹市,烟火气息远胜国外,陆伊安有时也是想念这样的景色的,但他的人生注定了要往高处走,而非隐入繁华。
想到这里,他不再留恋,收回了视线。
最前方的车辆似乎开始动了,陆伊安拿起平板电脑,准备继续处理工作。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