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是谁邀请的你?”
她耐着性子,问:“谁?”
张沃忽然一笑,把邀请函递给了她。
林语然看出了一点东西,接过来轻轻打开。
藏青色的纸,上面是飞舞的烫银,邀请对象写的是她,落款写的却是——
“廉深?!”
同样收到这份邀请函的,还有一些人。
作为整个金融圈近年来最炙手可热、却也是最神秘的华侨企业家,廉深的一切动向都备受关注。
有人说他的一生非常传奇,年幼时无父无母,被欧洲某个一生没有后代的富豪收养栽培,没有去过一天学校,却接受着量身定制的精英教育,被国外顶尖大学的金融系直接录取。
在大学时代他便自创了品牌,之后更是势不可挡,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冲破云霄,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但关于他的种种传闻,从来没有确凿的证明。
就连这些小道消息也仅仅只流传在小圈子里,公众对他的认知就只有“华侨企业家”这短短五个字。
而他几乎不接受任何采访,关于他的照片和影像一概为零,只有《东方杂志》像是撞了大运一般成功为他做了一期文字专访,但也简短得可怜,没有涉及他的任何个人信息。
这样低调的人并不能引起舆论的注意,但嗅觉灵敏的圈内人却早已洞察到机会。
联系最近的一些国际大事和政策变化,这位横空出世的华侨企业家在其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不难有人能猜出几分。
于是递向他的邀约函每日都像雪花一样飞去,近月来圈内更是多了不少宴会酒会,大有每天都办一场的架势,可惜这位神秘的廉先生从未应约过。
直到今天,来自他的邀请函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被稳稳当当地送进了一些人的手里。
有人惊诧,有人欣喜,有人困惑。
也有人,怒不可遏。
黑色加长宾利内,陆伊安坐在后车座上,面无表情地撕碎这封邀请函,手一抬,碎片随风飞出车窗,洒了一地。
“回老宅。”他冷声道。
司机发动了车,缓缓朝着陆家大院的方向驶去。
陆伊安扯了扯领带,抬手按住太阳穴,闭了闭眼。
近日来他失眠的情况加重,已经不得不靠药物和酗酒来维持,但他很清楚这不是良药。
而他的药,他始终没能得到。
手机震动起来,陆伊安睁开眼,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最后还是接起电话。
“哥,你也收到了吗?”
陆芸芸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咋咋唬唬的小姑娘,但在他面前没那么多规矩,从来都有话直说。
陆伊安并不想聊这个话题,没有回答她。
陆芸芸也习惯了他的脾气,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修砚哥和奶奶都在帮他。”
自家妹妹就是有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
陆伊安漠然看着窗外,片刻之后才道: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陆芸芸连忙“诶”了两声,“别呀,我都多久没见你了,你回来吃顿饭吧,我可是要结婚的人了,以后哪还能像现在这样。”
陆伊安的太阳穴被某些关键字眼刺得一跳一跳,他强忍住没有发作,只回了句:“今晚回。”
陆芸芸这才满意了。
她顿了顿,最后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哥,让歌姐姐都不记得了,你也放下吧。”
陆芸芸站在陆家的庭院里,前面不远处就是小时候祖父送她的“游乐场”,但那些年代久远的设施再怎么维护,也没人会去用了。
孩子们永远有新鲜好玩的玩具,被时代抛下的,就只能停在原地。
陆芸芸知道,自家大哥也还停在原地。
连她都要结婚了,他却连个身边人也没有,固步自封,看得人于心不忍。
陆芸芸往常是再如何也不敢提这件事的。
在整个陆家,“让歌”这个名字一度成为禁止提及的词。
可现在让歌回国了,甚至愿意赴她的约,陆芸芸便知道有些事情将要发生一些转变了。
至于是好的转变,还是不好的,没人敢打包票。
那天晚上的单身派对,是陆芸芸为了让歌一个人而举办的。
来宾们不知道,让歌本人也不知道。
甚至就连陆伊安,陆芸芸也没打算让他知道。
谁能想到事情就这么巧,陆伊安忙完了伦敦那边的事,下午的飞机到了国内。
铭远哥和修砚哥也正巧被祖母叫回来,多半是想让他们在派对上认识一下姑娘们,赶紧考虑考虑终身大事。
三个人就在大门口遇上了,巧合得陆芸芸都怀疑哪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