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接到电话时,正卧在床上,窗帘拢得室内黑暗,唯有一盏壁灯幽幽散着雾一样的橘光,落在她光洁的手臂上,仿佛给白瓷的圣女像镀金。
小演员跪在她的身侧,抹了精油的掌心轻缓地顺着她身体曲线抚动,薄如蝉翼的背,蝴蝶骨振翅,腰窝凹陷,臀部挺翘。
掌心渐渐抹出热汗来。
电话便是在这时不长眼地进了来。
小演员抬起桃花眼,抿着唇瞧了夏葵,当下气氛好,他自然是不想被破坏,夏葵仍旧闭着眼,巴掌大的脸藏在黑发里,睫毛羽翼般遮下阴翳。
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的脚掌蹭了蹭小演员的膝盖,小演员会意,无声的失落收进眼中,他下床,穿着家居裤的双腿迈向茶几,把夏葵的光脑替她取来。
夏葵已经坐起身子,她一手接过光脑,小演员把手里的毛毯遮在她的肩膀上,流苏柔顺地垂落胸前,刚好遮住被吊带裹住的玲珑身躯,夏葵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把手抬了起来,小演员凑上前让她奖励似地摸了摸头。
此时电话接通了,小演员颇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这个倒是很知道分寸。
夏葵收回满意的目光,冷淡开口:“什么事?”
那声音清清冷冷,哪怕夜半也带着逼人的清醒,她边听电话,边摸开放在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根细长女士烟。
“夏总,祂醒了。”
“啪嗒”打火机的声音艰涩响起,火苗微弱地跳动,夏葵的目光微凝。
“实验舱用的防弹材料根本挡不住祂,祂杀了看守祂的工作人员和值班的实验人员,具体死亡人数目前还不知道,但1到5号实验室的人都没逃出来,不是死了,就还是在祂手里。”
“祂点名要见你。”
那根香烟还是点上了,夏葵徐徐喷出烟雾,一双丹凤眼在烟雾里看不清神色,半晌,就见她冷淡地勾起了个嘲讽的笑。
她用两指夹着烟,道:“这么些年白拿了别人好处,总是要还的,现在也到了还的时候。”
那头的声音打着牙战似的发抖:“祂就是个怪物!”
夏葵道:“祂本来就不是人类。好了,把公关部的人叫起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媒体那边要打点好,今晚的事就处理成实验室爆炸,祂的存在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三十分钟后我就抵达现场,在这之前,你们安抚好祂。”
那边还要说什么,夏葵已经把光脑挂了,她随手把没抽多少的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走到沙发边,笔直的两条长腿套进白色休闲牛仔裤里,手指勾起浅灰色蝙蝠袖针织衫,套到白色吊带外。
浴室贴着门设立,夏葵也没心思进去打理自己,顺手就用羊肠发圈把波浪卷的长发扎了个低低的马尾。
她推开门的时候,小演员正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这是龙城的地标酒店,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座不夜城。
他听到她出来时,失落浅浅藏进眼皮褶子里:“要走了吗?”
夏葵不记得小演员的名字,但他到底是她养过的几个小情人里服务态度最好,身体条件最棒的,夏葵对他还是满意。
她摸出一张副卡,塞到了小演员的裤袋里,小演员很意外,又像是受了打击似的,薄唇微颤。
夏葵以为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下次给你租个房子。”
这就是想长期养他的意思了。
小演员抿着唇,浓重的失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我不是……”
但究竟不是什么,套房的门已经合上,已经离去的女人并不在意。
*
轿车劈开雨帘沿着笔直的柏油路,往外城驶去。
夏葵滑着光脑看秘书发送过来的现场照片。
祂的破坏力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实验舱深藏地底,构造的每块材料都是以抵抗核弹的标准采买进,按理来说,哪怕爆发世界大战,实验舱都会是最坚固的地垒之一,但现在这些坚不可摧的墙壁都被祂变成了断壁残垣,遍地残骸。
夏葵的指尖停在了造价昂高的试验器材上,那是个落地培养皿,在过去里面被灌满绿色的培养液,祂就被养在里头,只等实验需要时,打开其中的一个小舱口,探进冰凉的器械,切割下祂的血肉。
隔着半透明的防弹玻璃柱体,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祂因为痛苦而蜷缩起的身体,原本古井无波的培养液也会布满一个个又大又圆的气泡。
但没有人能听见祂的声音,为了防止这些实验人员产生任何的恻隐之心,培养皿有着非常棒的隔音效果,因此没有人能听到怪物痛苦的呻/吟声,只有当手指贴上玻璃时,才能从震动的玻璃片上,恍然察觉原来这些如章鱼触手般的东西,也是有生命有知觉的生物。
祂在这里被关了十年,也在这里忍受了贪婪的人类在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