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不是明司武臣懒洋洋的声音，而是望月莞尔那个大嗓门的：“快了！我们和鹤蝶一路来的！”
我对着电话骂了一声：“别他妈惦记你那跑车了！”
明司武臣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过来，显得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都安分守己一点，能给可可省不少钱。”
“可是我前几天还给他算账算到吐。”
“喔，原来你也被他扯过去算账了啊。”我惊喜，“原谅你了，开吧。”
挂断电话的十分钟后，鹤蝶推开了门。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底下不少黑眼圈，我从他眼里看到血丝，看来最近无论哪个部门都够累的，也难怪九井一直接在家补觉。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一种折磨了别人的喜悦感涌上来，我一把搂住鹤蝶给他灌酒，习惯性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小鹤，喝点。”
鹤蝶皱眉，显然是觉得吵了。但是一直当反社也太无聊了，人生需要一些刺激的东西来填补，我们走到了这个地位、有了这种能力，能让自己感受到刺激和喜悦的东西也变得很稀少，人不能一直麻木在工作里啊！偶尔像个年轻人一样沉迷在酒精里，和随便哪个帅哥回家，回忆一下自己的叛逆时光，我觉得是极好的。
找点乐子嘛！我们这种人，活着不就为了图一乐吗？
鹤蝶身上的烟草味熏得我迷迷糊糊的，几个男人围着酒桌坐了一圈，鹤蝶从始至终紧紧扯住我的手腕。好事的灰谷兰要和我拼酒，我潇洒地从酒杯塔中抽出一个杯子来对准灰谷兰：“今天把你喝挂。”
鹤蝶表示不赞同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开始盯着手机看。骰子在杯中快速碰撞翻滚，又滚落到不知道是谁的脚底下。点数大小根本不重要，只是寻求一个发疯般灌醉自己的机会，我扫视一圈梵天的干部，盘算一会该用什么姿势歪倒在他们怀里，三途不行，灰谷不行，那泡到鹤蝶就是走大运咯。
刺激性的液体在嘴里打了个转，说话舌头开始捋不直，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去，像有火焰在燃烧。我开始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据说我一喝醉就喜欢对着所有人翻旧账，我感觉意识和身体好像是两个个体，现在正祈祷不要说出什么刺激他们的话。这群反社心里那点雷区还不小，随口提几个名字就能让他们脸色大变，从某种意义上还挺脆弱。
灰谷兰这人喝酒不上脸，仍然静静地看着我，这么看来我应该还没说什么离谱的东西，不然他的表情就是幸灾乐祸了。灰谷龙胆终于玩够了，从背后靠过来，撑在沙发靠背上，长发垂在我脸旁边。
“喝多少了？”
灰谷兰缓慢地对我眨眼：“说要把我喝挂呢，现在下去了三瓶吧。”
灰谷龙胆惊讶地拿起酒瓶子看上面的花纹，一手揉捏我的脸颊肉，说了一句牛逼。我理解为是在夸我。鹤蝶把腿翘在桌子上开始聊扫兴的工作，三途笑嘻嘻地问醉鬼怎么处理。
“她刚才骂你们缺爱呢，这可怎么办，缺爱的各位？”
“我觉得她没说错啊。在座的是人是狗、谁缺爱，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灰谷龙胆硬生生挤进我和鹤蝶中间，手指不安分地和我的交缠在一起，话里摆明了要骂三途春千夜。鹤蝶打断了要说话的三途，目光和我对上，我朝他露出一个傻笑。
鹤蝶垂眸说：“……反正她也没说想要谁。猜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