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红日从山云中升起,飘渺的云雾在日光中散开,越来越稀薄。
洒落而下的淡金色日光,如从岩石缝流淌下来的细溪,日光穿过碧绿如翡的繁叶,一缕又一缕,在白石板上落下道道光影。
商铺小摊贩,烟火气的街道,清静的客栈里。
三楼的房间,摆放青花瓷茶具的茶桌旁,阎息端坐在椅子,他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茶。
他端起茶杯轻嗅细品,独自饮茶半刻钟,然后拿出小铃铛,摇动小铃铛。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房间靠窗旁的大床上,一个三岁的孩子躺在床上,手短脚短,小小一团,宽大的被子有一小团鼓起,露出被子外的小脑袋圆圆的,她眉眼精致,像漂亮的雪娃娃,女娃娃白嫩的小脸蛋因为暖和微微泛红。
阎息迈开长腿走到窗前,单只手习惯性收在身后,站立时身姿挺拔,他另一只手继续摇铃铛:“小懒猪,你该起来了。”
柔软被子中,阎雪被小铃铛的声音吵醒,她刚刚睡醒,眼睛半睁不睁的,她的头发凌乱,一头乱发散落在枕头上。
阎息又催促:“起来洗漱。”
艰难爬起来的阎雪,打了个哈欠,又重新倒回床上闭上眼睛,阎息俯身过去把她拉起来,阎雪踢了踢腿,哼唧了两声:“我要睡觉,我困,我困。”
阎息派人拿盆热水进来,巾子浸泡到水盆中,捞起来拧干,盖到阎雪的脸上给她擦脸,帮忙阎雪洗漱完。
洗漱完了之后,阎雪已经清醒过来。
孩子乌黑浓密的头发长到腰身,阎雪弯个腰挠腿上的痒痒,头发就落下来,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奶声奶气的嚷嚷道:“我要剃光头,长头发好麻烦,我不要头发了,我要秃头。”
阎息拿巾子擦了擦手,把巾子放到水盆边上,转过身来道:“胡说,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这么漂亮一脑袋头发,剃什么光头。”
小孩抱起胳膊哼了哼,嘟囔道:“光头不用洗不用梳,很方便的好吗,我就要剃光头。”
“过来。”阎息打开暗卫拿进来的梳妆镜,朝阎雪招招手:“我给你梳发。”
阎雪爬下椅子哒哒哒走过去,阎息把她提起来放到椅子上,让她坐好。
这个梳妆镜是一个仕女雕工精致的大木盒子,木盒子打开,盖子的内面是一面铜镜,木盒子里分成一个个小格子,格子有长有短,里面整整齐齐放的,或是发带绢花绒花,或是花簪玉环等首饰配饰,都是给阎雪配置的。
铜镜前,阎息给阎雪梳头发,乌黑的头发扎出四个马尾,各侧两个马尾,一高一低。他手指灵活,温柔细致,很快把脑袋耳旁的两侧高马尾都编成辫子绕成团子,分别给两个团子绑上红色发带,剩下两个低马尾,他分别编成泡泡辫子,然后两根泡泡辫自然垂落在肩颈。
他在梳妆格子里挑了两只火红色红梅绒花,插在圆乎乎的乌发团旁。
给阎雪挑了一套青绿碧水云锦裙,待阎雪穿好裙子,阎息调整了一下阎雪头发上的绒花,让她整个人原地转了一圈,裙摆如花绽放。
心里满意,阎息露出笑容,点头:“不错,这才是本王的女儿。”
小孩觉得简简单单就好,但她这个新爹就喜欢花里胡哨的。吃住穿行,都要精致,平时一堆规矩。
阎雪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装扮,是美是丑,她现在肚子咕噜噜响起。
“我饿,我要吃肉。”阎雪的小胖手摸了摸肚子,她的手掌肉乎乎的,手掌厚厚,手指短短,李婆婆说这双手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李婆婆是个左眼瞎了的四十六岁老奶奶,有一手的好绣工,阎雪的几套衣裙就是李婆婆所制。
李婆婆的儿子就是阎息特聘来的李厨子。听闻李厨子祖上还当过御厨来着,他的手艺是从父辈传下来的,自己也有天赋,后来又融合了五湖四海的一些手艺。阎息是两人的救命恩人,母子两个现在都跟随着阎息,忠心耿耿。
阎雪很喜欢李厨子做的所有饭菜,每天吃饭都期待李厨子会做什么好吃的。
今天的李厨子做了香喷喷的肉夹馍,搭配调制的青梅汁,吃起来清爽不腻。阎雪吃了好大一个肉夹馍和一大杯青梅汁,要不是她肚子小,她觉得自己还能吃下十个肉夹馍。
她羡慕地看着阎息吃下两个肉夹馍,一时觉得阎息吃得多,比她的多,一时又觉得阎息吃得少,要是她像阎息这么一高个,她肯定吃下十个肉夹馍。
他这个新爹讲究,说是吃饭吃个九分饱,把肚子吃撑是没礼数的。
阎雪刚才吃肉夹馍的时候,被阎息责备不许吧唧嘴,他盯上阎雪,说要是吧唧嘴,他就把肉夹馍收走,这可是虎口夺食,阎雪抱紧手中的肉夹馍,轻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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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是去找书女主姜汀兰的路上,虽然是去找人的。但是阎息却一点也不着急,他这一路可以说一边玩一边赶路的。有时候,可以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