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们碰了壁。
最开始绘梨衣是和往常一样恬静的听他们把事情说完。
后来他却是摇了摇头,委婉推掉了。
谋臣们着急的想要继续说点什么。
绘梨衣唤来了门外的士卒,在一群贾氏的虎视眈眈下,谋臣们知道,这下是什么也做不成了,如果他们还要继续说点什么的话,这些事肯定会传到冠军侯的耳朵里,让那位煞星知道,自己这些人就算是再多的好心,也捞不到好。
一群谋臣们围在一起唉声叹气,他们感觉到前途很是渺茫,本来大好的局势若是让冠军侯这样胡来,最后真的会闹得一个天下群起而攻之,那就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了。
而且他们好像到今天方才真正认识到了绘梨衣,认识了这位冠军侯夫人,他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婉那么容易说话,他是有自己原则的。
夜里路明非和绘梨衣在一起吃饭,他们吃的很简单,路明非饭量很大,他也不要什么菜,就是一碗一碗的往肚子里倒。
他们聊着最近赈灾的事情。
路明非负责具体的执行,绘梨衣也有出力,他在后面帮忙计算账本。
没有人聊起那些谋臣们,无论是对于路明非还是对于绘梨衣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赈灾是一定要赈灾的,那么粮食从哪里来呢?总得有地方去拿粮食。
问题都到了这里,那么后面的答桉也就呼之欲出了。
与天下人为敌什么的,路明非从来都没有将之放在眼里,更何况在他看来,这句话本身就可笑至极。
天下人吗?
你们皇帝权贵就能代表天下人?
还是说有钱人那些个所谓的名门望族加在一起就能代表天下人了。
在路明非看来他们都不是。
真正能代表天下人的是在田地里劳动的百姓。
是走街串巷叫卖的货郎。
是山林里的樵夫,是江河上的渔翁。
是这些权贵们名门望族们所看不起的,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他们才是这个天下。
路明非终于还是动手了。
和谋臣们想象的不一样,路明非不是莽撞的直接一刀切下去,杀他一个人头滚滚。
他设立了公堂,将搜集而来的属于这些大户人家的罪状,一件件一桩桩地列举出来。
有人喊冤,有人叫屈,围观的百姓不知凡几。
平日里的大善人,大老爷,在扯下脸上那张虚伪的面具后,里面竟是这样一张丑陋肮脏的面容。
最开始这些人嘴上还在叫着冤枉,叫着无辜。
到最后他们只能喊饶命了。
他们甚至想用家里的田地,家里的金银,用他们所有的所有来贿赂路明非。
就像以前对付当地的官员那样。
不过以前无往不利的手段,这次却落了空。
路明非可不是以前他们碰到的那些官员。
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对他来说,没有一件比得上自己的娘子陪在身边,他做如今这一切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而且说到底这些经营不属于他路明非也不属于这些有钱人,而是属于那些被他们所剥削的可怜人。
只是,可惜了。
路明非神色蓦然的望着那一叠无人签字无人画押的诉状。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连年来的饥荒天灾人祸,使得能够活下来到今天,像大老爷们说出自己冤屈的普通老百姓太少太少。
所以,真是可惜。
有人跑过来问路明非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路明非挥挥手。
“该杀就杀了,这种事还用我教你们?”
他的语气很不好,有点烦有点累。
见到了这些,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看它就不存在的,它始终就在那里,只是你看或者不看而已。
这人说了声是转身脚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