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天书坐在草房的门槛上,被秋日午后阳光照得暖洋洋的。她眼神恍惚,直愣愣看着房门口的大树,看着在秋日丰收的金色。
她思绪杂乱,却本能感觉:现在的时间不对…树应该更加绿一点才对……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叫喊:“死孩崽子,你还坐在那儿做什么?赶紧去给我挑水去!”
喻天书眼睛朝着身后声音转动了一下,身体都没都没有动。
得不到回应的中年妇人,气势汹汹走出来,给好好坐着的喻天书一脚踢翻,骂道:“兔崽子,胆肥了是不是,敢听不你老娘的话!”
就算被踢直接五体投地躺在地面上,喻天书依旧一声不吭,甚至依旧一动不动。见此,本改该更加气急败坏的妇人却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哎,你这孩子,难不成还在生为娘的气?”
妇人抄起喻天书腋下,把她轻松的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回门槛上。二人眼睛对视,妇人满是心痛的搽干净喻天书脸上粘上的土,说:“他是你哥哥和弟弟,是你出门之后不会受夫家欺负的指望,你不能抢他们的吃食。”
“而女子更是要保持纤细形体才能得到爱慕,也是不可多吃的。”这样说的,妇人却从怀中掏出个小包,用干净素布包着的是一块用炒熟面粉包裹着的麦芽糖,她从中揪出一小块,塞进她喻天书口中,温柔笑着舔了舔手指上的粉末,说:“饭不多吃,但糖多给你一块,我呆呆傻傻的小馋猫。”
很温馨,非常感人的母女亲情,在重男轻女古代,家人依旧爱护家中痴傻幼女这种戏码,喻天书觉得她应该会落下泪来,但是——很奇怪,她一点都不觉得感人,还感觉很怪异。
一种她是坐在台下观看演出的路人,本应该隔着戏台,却在某一个瞬间——打哈切的恍惚中,不知怎么的被拉上了戏台,再睁眼就要搭戏演母慈子孝的感人戏码的惊悚。
她所能回应的只有紧紧抱住弱小可怜的自己。
七天前,喻天书昏昏沉沉被耳边怀绕的哭喊声吵醒,她挣扎地想要说别吵了,发出的却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这让围着她的人激动起来,声音更加刺耳。
“娘,姐姐醒啦!”
“大夫快来看看,我妹她说话了,可怎么不睁眼呢?!”
……
“我的好女儿啊,你可终于醒来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娘可怎么办啊”
本来她听制止噪音无望,准备继续躺尸。她之前也经历过恼人安眠却无可奈何的时候,好像是每个休息日都能碰到,这使她充耳不闻的能力大幅度提升。
但是听到有个女人喊她女儿,这不得爬起来看看。
喻天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的妈妈了。
谁知道睁眼一看,围绕在她床前的四人只有一人是女性,但并不是她的母亲。她便遗憾地闭眼晕过去,完全听不到噪声了。
并心里窃喜:好哎。
又过了不知多久,喻天书再次苏醒,这次她身体稍微好转,最起码不会闭眼就安眠了。
床头围着的人喜极而泣、感动异常,说什么“我的妹妹”的高大黝黑男性,叫“姐姐,姐姐”留着鼻涕的孩子,抱着她哭着叫“好女儿”的妇人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冷脸汉子,细细瞧能到到他眼底的红。
整个屋子乌泱泱乱成一团。喻天书从他们左一言右一语中大概拼出:她是这家的二女儿,三天前在河边洗衣服,追着一件顺水而下的衣服时,不小心滑倒摔倒头,晕倒在水中,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没了气息,经过大夫三天的抢救才睡醒。
“你们救错人了吧,我完全不认识你们。”喻天书直接说。这一家人极度惶恐,大夫却说是发烧好几天,命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记忆没了就没了。
喻天书强调她真不认识她们,当被大夫问:“你说你不认识这家人,那么你真正的家人在哪里?”
她又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深入思考,她脑子空空如也。先不用说社会身份、家人、住址这种信息,她就连自己的年龄都不清楚。
我是谁?
——喻天书。
然后呢?我从这张床醒来之前在做什么?
——不知道。
喻天书难以理解现状,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年龄,甚至面容模样,但是却非常清楚现在所有家人都是虚假的这个事实。
不记得却清楚知道——这前后矛盾的话,在某一个瞬间令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
可精神病院又是什么?
——不知道。
当喻天书的身体渐渐好转,在家便逐步失去了刚开始的爱和关怀,逐渐的,虚假的父母在行为上偏爱他们的儿子们,如肉食要紧着给儿子们吃;公开的用言语打压和诱导她,身为女子必要纤细,要听话,要孝敬才能成为一名好妻子。最后在谁后看不到的角落施加爱,打了一巴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