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自女子身上而起的暴戾气息席卷了整个山中深窟,整座山似乎都在同一时间开始摇晃起来。
应弥被这股暴戾气息所致,整个人刚好飞起撞到了弥生的尸骨上。
不过是一瞬间,那个仿佛还在撑膝而笑的白骨坍塌在地。
白骨散了一地,而应弥坐在其间。
女子终于停下了这股让天地战栗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汹涌的杀意。
应弥一动不敢动,虽然他不怕死,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现在去死。
他在原地僵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而女子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杀意消弭于无形,她开始缓步朝应弥这边走了过来。
她没有去管仍然僵在原地的应弥,开始一块一块地拾起散落一地的白骨。
应弥看不清她脸上地表情,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在恢复行动之后,也开始帮着一起拾起散落的白骨。
应弥拾起一块离得较远的白骨,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冥冥之中竟感觉自己与这块白骨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他情不自禁地将这块不知是那块骨头的白骨贴到了自己的额间。
这一刻似是永恒,也似是瞬间。
应弥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他脑中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胡不归去?”
归去?去哪?应弥没有任何头绪的想到。
“自然是去你想归处,应归地。”
想归处在哪?应归地又是何处?应弥漫无边际的思索着。
随后他的灵体,他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肉身飘荡到了虚空之中。
他与虚空之中看到了一个白衣僧人。
这个白衣僧人眉眼温和,脸上带着一种普世的慈悲,他唇边含笑,盘腿而坐,一只手以肘撑膝,一只手自然垂落,就这么含笑看着应弥。
应弥感觉自己一瞬间顿悟了。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就在此刻,就应此时,该走了!
至于该去哪儿,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应弥开始朝那位白衣僧人飘荡而去,整个灵体与他逐渐融合。
“回来!”
就在此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应弥耳边响起,瞬间将他从那种迷幻的状态拉回现实。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主动跟其他人的灵魂融合?
然后他看到一团莹白的光从自己的额头被拽出,而拽出这团光芒的源头竟然是一直从天而降的巨型红狐。
这只红狐只有单尾,但就是这一条尾巴,在应弥眼中却无比大,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大。
只是,被拉拽的这团莹白光芒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顾红狐的拉拽,一时间往应弥的身体里去的更多。
而应弥脑中看到的那个白衣僧人也不再面目温和,而是双目赤红,整个人身周环绕着一圈几乎凝为实体的煞气。
他那只自然垂落的手向着应弥举了起来。
应弥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无法抗拒的朝他手的方向而去,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
红狐还在拼命地拉扯,而那个女子就站在原地不动,她看向那团骤然从莹白变为血色的光芒,面上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时,应弥的灵魂已经被白衣僧人拽到了手中。
一股来自灵魂的剧烈疼痛使得他留在原地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抽搐。
这就结束了吗?应弥有些解脱般的想到。
他甚至还有闲心去想其他的事,这应该就是弥生大师吧,只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自己动手?
应弥的意识开始有些不清醒,他脑中甚至闪过了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画面。
那是一片寂静的山林,他手持锡杖默默前行,而身边跟着一个嘴里不停念叨的高挑女子。
那是一次受伤,那个高挑的女子背着他四处躲避敌人的袭击。
那是一个雨天,他和那个高挑的女子在破庙躲雨,一同静听雨声,那时女子脸上笑容明媚,天地一瞬静寂,他的心动了。
……
那是一处山巅,他听从了师傅的话,最终将金刚杵扎进了她的胸口,看着她跌入无底深渊。
那个高挑女子的脸从开始的模糊到后来逐渐清晰,应弥毫不意外,那个女子就是他身边这个高度疑似魔君今朝的女人。
这就是弥生的回忆吗?
应弥保留着最后一份清醒自嘲道:真好,还免费看了一出戏。
可就在这时,一只有些冰凉的手贴在了应弥的额头上,应弥灵魂的撕裂停止了,那个他脑中浑身煞气的白衣僧人又变回了原来那张温和的面容。
他听到一身轻叹:“弥生,这样不对。”
随后他睁开眼,看到了那个身穿战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