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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mIV.002(3 / 5)

耀眼的光芒灼烧,于是偷瞄一眼,端正脖颈继续游览密密麻麻的字,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名字,有些垂头丧气。

突然,一只篮球滚到脚边,霎时暖绵绵的风吹过,他伸出的指尖蹭到她头发,不同的体温触碰,略急促的呼吸凑近,她的肺叶不自觉停止工作,脸颊发烫。

“一班啊,”他语气很淡,声音仿佛化成实质轻飘飘落到肩膀,“你几班的?”

她期期艾艾半天,背后出了层薄汗,有些结巴地回答:“不、不知道,我没戴眼镜,看不清。”

“叫什么?”

也许刚打完球,他的体温加热了身上的气息。

那是种青草碾碎后的汁液和蜂蜜搅合至稠状,放在阳光下暴晒的味道,浓郁的清爽,特别好闻。

像隔空被抱住,她的心跳严重超速,头不敢回,转而又担心今天身上这件领口被洗到变形,也许还有破掉的缺口的衣服,如果被看见会不会被嘲笑。

于是脑袋埋得低低的,“黎初漾。”

不到一秒,他在背后说:“我们同班。”

好巧。

她点头。

他没再搭腔。

孜孜不倦的蝉叫累了,操场球赛中场休息,气氛骤然安静。

他弯腰捡起篮球,不小心牵动耳机线,轻扬旋律和动次打次的节奏打破夏日。

“Why would i ever,why would i ever,why would i think leaving you,wait a minute baby tell me what''s up lately,i''ve been know you too long......”

14年满街小巷筷子兄弟的小苹果,第一次听到这种英文歌,她不禁脑补许久未曾相见的恋人再见的场景,男生挣扎离开或留下,最终禁不住热烈感情倾诉:我好想你。

“好听?”他的声音像被繁茂的绿浸透。

她回神,老老实实回答:“好听。”

似乎被认同品味,背后传来低笑,金属摩擦塑料细细簌簌的声音。

音乐戛然而止。

他慢悠悠转身朝前迈步,手臂肌肉蓬勃舒展,掌控着篮球缓慢砸在水泥地。

一下一下,无规律的韵律。

砰、砰、砰砰。

黎初漾呆在原地看着他瘦瘦高高的背影一步未动。

“黎同学,”他没回头,语速和步伐同时放慢,“不一起吗。”

视线不自觉定格到他背后的书包,崭新而空瘪,应该一本书都没有,接着挪到外兜的拉链挂着彩色的向日葵吊坠,中间的圆盘裂成D字的笑脸。

她反手摸自己的书包,又托住底部往上掂了掂,攥紧背带,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隔地面一丈影子的距离,谁都没主动交谈,路过一棵珙桐树下他停住脚步,微微抬头望天,没头没脑地问:“你觉得珙桐花像什么。”

凉川附高的珙桐花全部盛开了,宛如白鸽栖息于枝头,风一吹就展翅飞出绿涛。

“白鸽。”她声音放的轻,怕真的惊动。

他哦了声,宽阔的肩略动,一字一停地说:“萧、阈。”

接着篮球在他手里换了玩法,抛向低空,有力抓住。

她注意到掂着篮球的指长而匀称,掌骨形态纤薄,指关节与手背连着的筋,动起来像琴键。

然后,他站在片错杂滞留的光影中,完整地解释了遍,“萧阈,我的名字。萧是那个吹的,和笛子长得很像的乐器,阈,就数学里y=f(x),函数定义域X阈值的阈。”

——萧阈。

“那么简单都记不住。”

口红管被手心汗意蕴到湿,后座带火气的质问声切碎回忆。

“他脑子被门夹了吗?说了签人进来前不要提及可以七天无理由退会,一旦发生这种状况平台会扣公司星级!说了多少遍还记不住?”王霏按开车窗,寒潮随风钻进车内。

凛冬已至。

葱茏黯淡掉帧,一张脸在岁月流逝中成了虚而朦胧的影。

黎初漾睁开眼,敛颌双指按压太阳穴,轻轻、不被人察觉地吁出口气。

等王霏骂骂咧咧挂掉电话,她强行让思绪避开了那些久远画面,语气平缓,“别生气了,下次我去公司给他们讲次课吧。”

王霏薛之宁同时问:“真的假的?”

众所周知,黎初漾不喜欢任何传授知识或经验的工作。

她垂着眼帘,霓虹加重了腮颊酡红,“当然,童叟无欺,不要算了。”

不喜欢不代表不擅长,王霏连说三个要,就差没现在让黎初漾现场连线。

“我靠!”薛之宁惊呼:“7livehouse门口怎么站着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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