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雪便是冬至,这天气愈发的寒冷起来。帐内虽燃了火盆但仍不能驱挡寒气,冻的人瑟瑟发抖。
数数来难民营已二十余天,各项事务在道长及杜之遥的安排下,越来越顺畅,自那第十四日起便陆续有痊愈的出营。师父说除难症外,再有一两周便可回山了,围着火盆烤着火高兴极了。
说罢苏离挑帘进帐,手拿病案纸行礼道:“见过师父。”
“昨日如何?”师父问。
“那三十七位难症前些日子确有起色,可近几日因这天气寒冷瞧着甚是不好。”苏离嘴瓢道。
看着苏离这些日子脸皮儿变粗变黑,没了往日调皮顽劣作派,甚是觉得心疼。这会儿又冻的嘴瓢,心有不舍,便走过来,双手捂住他的脸道:“命是自己的,不懂珍惜啊?”
“妍丫头也知道心疼师弟啦?来这二十余天了,也没见你去我那儿几次。”说罢翻了个白眼儿。
“我这不是跟着师父学艺嘛!谁叫我笨呢。”我挑眉道。
师父手拿病案,紧皱眉头道:“走吧,一起去瞧瞧。”
与师父一行三人,对了还有正阳子弟子风月,一起向难症帐走去。
“你喊他什么?”我指着嘴角长痣的小道问道。
“风月啊,怎么了?”搭档了二十多天,苏离对风月做事严谨、细致颇是认可道。
风月?嘴角抽了抽心道:“风月?真是瞎了这名字。”
因着记恨那一脸鸡蛋黄儿,风月小道也是轻哼一声,甩袖而去。
苏离应是猜到我那肮脏的内心道:“季辰妍你这不但磕坏了性子,现下看你连这眼珠子也磕坏了。”
“苏离。”因着师父在旁,又临近难症营不好发作,季辰妍眼冒火星,恨不得下一刻就把苏离摁到地上,狠狠蹂虐一番。
苏离瞧着季辰妍这副心翻怒火,而又隐忍不敢发作的神情,胸内快笑出了内伤。
师父挨帐一一摸了脉,走出难症营道:“妍儿你随为师去之遥处,苏离你二人严加看护,有事及时来报。”
说罢,四人分道而去。
进了杜之遥的帐篷却未见其人,问帐外官兵才知,杜大人去了知县府未归。便着其手下带信儿,说真乙子道长有要事相商,这才转头回帐。
刚进帐,便见今日诊脉回来的太和子,正和子道长。
太和子挨着火盆搓着手道:“这天儿真冷。”
正和子道:“天冷不利于调摄。”
太和子道:“正是,这几日出营的都少了。”
真乙子道:“这难症的现下更是不好。”
正和子道:“进了小寒怕是更难。”
太和子道:“现下还有多少人?”
真乙子递了名录道:“轻症一百二十五人,重、急症一十八人,难症三十七人。”
太和子道:“这难症也没少几人,轻症再有七八天也就出去了。重、急症能缓过这七八天,也能平稳,若缓不过怕也是难过年咯。”
正和子道:“那现下也就是七八天的事了,这难症在此药材有限也是下策。”
说话间,杜之遥一阵风进了帐内。
“道长有事找之遥?”杜之遥问。
“之遥,今日探了探营里的情况,现下轻症一百二十五人,重、急症一十八人,难症三十七人。”
“刚与两位道长商议了一番,轻症再有七八天也就出去了,重、急症一十八人这七八天能缓过,也就转轻了,不能缓过怕也是难了,余这难症三十七人有些难处。”真乙子道。
“正是,现这营里药材以寒症及日常病症居多,这难症如此耗下去怕是于病人无利,现下这天儿又愈发冷了。”太和子接言道。
“各位道长,之遥刚去知县府正是去商议此事的。”杜之遥手抱拳道。
“难症三十七人今日便转至城内安济坊救治,重、急症、轻症怕是还要劳烦各位道长。”
“如此甚好,之遥心有乾坤,安置有方。”太和子夸赞道。
真乙子、正阳子点头赞许。
“之遥还有一事,也是知县大人的意思。”
“且说。”
“这趟差,若是没玉清观怕也是难了事,待营里差不多清了,杜某张罗一桌给各位道长松松筋骨,也算是给各位道长饯行,请各位道长赏脸。”
“之遥可以呀,有礼有节的。”太和子背手道。
“杜某诚心相邀,还请各位道长赏脸。”
真乙子道:“太和子道长、正和子道长?”
正和子道:“这些日子,弟子们甚是辛苦,之遥一片心意,便应了吧。”
杜之遥道:“如此甚好,那日杜某定把城里最好的厨子请来。”说罢便就退了出去。
八日后,营里便也就余十几个难民,道长们与杜之遥商议再过两日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