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汝嫣拜了顾相之为师的事一日之间便传遍了东都大街小巷,在文士当中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要知道天下读书人就没有不想拜到他门下的学子,他既要收徒怎么偏偏就收了个草包郡主为徒,这不就是白占了一个学子的位置嘛。
“要我说,这顾少师可能也是迫于广平王府的势力,不得不看在广平王的面子上,勉强收昭宁郡主为徒罢了,天下谁不知道昭宁郡主她就不是读书的料,怪只怪她命好,生在了广平王府。”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
“周兄,还请慎言。”文仲这两日住在仙客来,倒也认识了一些人,周海便是辩学那日坐在他和蔡蕴前桌的学子。
“这仙客来虽是多年前广平王为来京赴考的学子开设的,但这里向来开放时政供文仕学子论辩,再说昭宁郡主前五任先生可都是从仙客来招去的,她是不是读书的料这里还没有人不知道的。”
仙客来向来不管束住在这里学子的言论,是以住在这里的人皆可畅所欲言,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本是为朝廷甄选人才之地,虽无管束,却也不是放之任之,学子在此间的一言一行皆有人上报御史台。
“话虽如此,可当众议论一个女子总归不是读书人该做的,恕在下不奉陪了。”文仲说完便转身离了大堂。
蔡蕴看着还围坐在一起的学子,打着扇子也跟着出去了。
“蔡兄对此事没什么看法吗?”文仲知道蔡蕴也跟着出来了,他有些气闷,气的却不是他们贬低昭宁郡主,而是把顾少师说得太过畏惧权贵了。
“文兄希望我说点儿什么?”蔡蕴反问他。
“算了,你无心科考,大概也是不关心这些事的。”文仲觉得蔡蕴留在这里就是在浪费时间,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文兄如此生气是为昭宁郡主不平,还是为顾少师不平?”
蔡蕴虽然不选择科考入仕,可在东都这几年,也算是见识不少了,昭宁郡主这两年都成了仙客来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不知他们大多都是上次科举考试落榜之人,比之她,他们才是泥潭里挣扎求生的可怜人,可世人大多不清醒。
文仲被他说中心事,有些恼怒,“为顾少师,也为郡主,她明知会被人诟病,就该离少师远着些,偏还要和少师纠缠,连带着少师的名声亦被她所累。”
蔡蕴觉得他这次来东都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看人也不似过去那样分明了。
“我不会讲大道理,多说无益,日久见人心,你在东都多待一段时间便知道了,我今日与红袖坊的佳人有约,先失陪了。”蔡蕴不欲多说,遂寻了个理由便离了仙客来。
顾相之应广平王相邀,在王府用了午膳才走,萧汝嫣秉承尊师重道的原则,恭敬送他至王府大门,以弟子礼与他拜别,期间倒是没作什么妖。
“先生,仙客来那边传来消息。”
春羽跟在顾相之身后,低声将仙客来发生的事一一禀报与他。
“仙客来的事有御史台监察,这些事大抵已经呈报到白御史的公案上了。”顾相之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
“是,我们的人回来的时候,御史台的人也差不多回官廨,这两个仙客来对昭宁郡主的议论太多了,再过两个月郡主及笄,为了不影响郡主议亲,白御史恐怕要趁起机会警告一番这些学子了。”春羽猜测道。
‘议亲!’这是顾相之从未想过的事。
“先生?”春羽跟在顾相之身边从未见过他走神这么长时间,只有上次从相国寺后山的雪洞回来之后就总是看着外面发呆。
顾相之回过神来,他好像被萧汝嫣影响的在深了。
“她今日如此乖顺,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太顺利,这不像她的性子会做出来的事。
“属下去告诉他们多加防范。”春羽说完便要转身出去。
“多注意些就是了,别着她,也别伤着她的人。”交待完便开始翻看桌案上的卷宗了,近日公务繁多,他也不知为何,在仙客来看到王府招先生的告示便想都没想就截了下来,又向广平王自荐成了萧汝嫣的西席先生。
决定做的太快,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受了萧汝嫣拜师礼。
“先生,长乐公主来了。”春羽去而复返。
“她来做什么?”顾相之目光依然落在卷宗之上。
“属下看应该是为您收昭宁郡主为徒的事来的。”春羽说道。
“你回她我在忙,有什么问题明日可在明德殿里说。”
“是。”春羽退出书房顺手把门带上了。
萧汝嫣送走了顾相之便回空青院里窝在梨树下的摇椅里被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申时末,鸢尾在她睡醒的第一时间便把长乐公主去少师府找顾相之,但吃了闭门羹的事说与她听了。
“嗯,不枉我拜他为师了,居然已经知道洁身自好了。”顾相之的表现让她很满意,“走吧,去娘那里看看今晚做了些什么,我给顾少师拿一些去,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