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在未央宫里毫无目的地走着,鬼使神差到了宣室殿门口,她看着庄严威武的宣室殿心中不免哀伤,这一年来,那里面的人有时常想起她吗?怕是没有吧,听说大汉与匈奴的战争又胜了;听说天下安定百姓都对他称赞不已;听说,未央宫里添了不少美人。
他终究成了万民敬仰的帝王,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少年郎早就死了,金屋藏娇终成了一场笑话,她啊,也应该放下了!念念不忘必将万劫不复。
王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春末便有了咳血的症状。王太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她看着殿内阿娇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阿娇!”
阿娇手中的动作一顿,继而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太后娘娘错了,民女叫丽儿。”说罢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阿娇,原谅彻儿吧,彻儿他爱的只有汝,只是坐在那个位置上有太多的不得已了。”王太后捂着心口哽咽道。
阿娇停下手里的动作,淡然一笑,“可是母后吾真的累了,吾已经不是他的皇后了不是吗?”
“可汝是他行过六礼,亲迎进司马门唯一的正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阿娇,如果可以留在彻儿身边好不好,他的身子也愈发不好了。”说到最后,语气间有了丝祈求的意味。
阿娇走到榻前,递给了王太后一杯水,“母后,这件事吾会考虑的,只是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太医令说您不能过度忧思。”她终究不忍看王太后伤心的模样。
王太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点头说了三句好才接过水小口喝起来。
卫青奉诏入宫看卫子夫,刚走进后花园,就看到阿娇正在逗猫儿,脸上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卫青心中大喜,那日之后,他无事就寻了理由进宫来寻找她,可却再也没碰见过,他以为他们的缘分尽了伤心了好久,可今日再见,却有一份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缓缓走上前,放轻了语气,“敢问姑娘芳名。”说完,脸上还浮现了淡淡的红晕,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阿娇闻声抬头一看,片刻想起眼前的男子就是一月前扶了自己一把的人,她抱着小猫起身,“原来是大人,民女叫丽儿。”
看着阿娇灿烂的笑容,卫青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吾心悦汝,不知丽儿姑娘婚配否?”他是个粗人,向来直来直往不喜欢兜圈子,姐姐说的没错,喜欢就要大胆说出口。
阿娇“噗嗤”一笑,怀里的猫“哧溜”一下逃走了,“蒙大人厚爱,民女成过婚了,只是已经被休弃了。”说到后面神情有些不自在。
卫青发现阿娇眼里的悲伤,憨憨的挠了挠头,“吾不嫌弃的,姑娘是个好人是那人眼瞎。”他不是那种死板的人,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她的全部。
阿娇摇了摇头,“大人是个好人,当寻一良配安度余生,吾对那人始终是放不下的。”大汉民风开放二婚很常见,她完全可以找一个人共度余生,可她就是觉得谁也比不上他,她也无法接受除他以外的人。
卫青很失落,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女孩子表白还失败了,“那人真是幸运能得到姑娘这般心意,倘若姑娘日后改变了主意,尽可以来关内侯府找吾,对了,姑娘还不知吾的名字吧,吾叫卫青。”
阿娇神色一顿,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这就是刘彻眼里的将才吗,倘若自己的兄长没受刘彻忌惮,也该是这般意气风发吧。
卫青看阿娇盯着他,伸手在阿娇面前晃了晃,“姑娘在发呆吗?”
阿娇收回视线,俯身行礼,“是啊,吾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做就先退下了,侯爷自便。”卫青看起来是个好人没错,可她还没有大度到能和他谈笑风生。
卫青看着阿娇决绝的背影无奈摇头叹气,被喜欢的人拒绝弱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大的冲击啊!
元朔三年夏王太后因病薨逝,谥号“孝景皇后”,举国哀悼。
深夜灵堂中,阿娇看着刘彻单薄的背影心疼的紧,可终究没有跨出那步,他们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他做他万民敬仰的帝王,她做她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守孝期满,阿娇就回了胶东。
三年后,刘予欢已经四岁了,调皮捣蛋的很,一天天不安分极了。
这天,她闲着无聊又带着侍女跑大街上去晃悠了,商品琳琅满目,商贩的叫唤声不绝,花花世界迷人眼,很快刘予欢就没入了人群中。
街上人来人往挤的很,但刘予欢小小的一只倒是穿梭自如,不一会儿,侍女就将人跟丢了。而刘予欢满心满眼都是商贩摊上的小玩意儿,全然不知跟在身后的侍女已经不见了。
刘予欢看杂耍表演看的正起劲,突然注意力被某人腰间一块玉佩吸引了去,小脑袋一转便快步追那人,但跑的太快没刹住车,小脑袋重重地撞在了那人的腿上,而且还被撞飞了一米远。
刘予欢揉揉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人就是一顿输出,“疼死吾了,不长眼的家伙啊!”
那人看着不及自己腰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