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灵美抬头看了眼快见底的输液瓶,里面应该是葡萄糖,打得她有点精神来,躺不住。
她当着俩人的面,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拔了针,按了块棉球,穿鞋站起身:“……都看我干什么?”
关岭举起大拇指:“你还会拔针啊,正好,我需要的角色正是个小护——”
后面的话被顾远恒按回去了。
拔针讲究个眼疾手快,崔灵美对这个很在行。
她迅速穿好衣服,抱起汤桶,在关岭的尔康手还没碰到她衣角之前跑出了病房。
跑了两步,又跑回来,站在门口说:“我回去给你拿钱,但请你!再也不要提拍戏的事了!谢谢!”
说完又跑没影了。
关岭在病房里惋惜叹气:“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就是那种一眼漂亮的类型,很适合在剧里演你初恋。”
顾远恒没说话,专心啃馕。
而关岭有被关注综合症,别人不理他他浑身难受。
他凑到顾远恒面前,不依不饶:“你别装了,你也觉得她好看,我看出来了。不然你是不会管她的。”
顾远恒轻轻瞥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关岭缩回去一点,但还是叹惋。
“哎,小姑娘真拼,居然为了摆摊赚钱把自己累晕了。哎,哎。”
顾远恒:“你说话就说话,冲我叹什么气?暗示什么呢?”
关岭悻悻摸鼻子:“我哪儿敢啊。”
*
好在小三轮没报废,就是前轮略微有点打弯,回家敲一敲就好了。
崔灵美一路坎坷回到家,谢容兰已经把牛肉买回来了,正在做晚饭。
一见她谢容兰赶紧扔下菜刀惊道:“哎呀!你这手怎么啦!”
崔灵美低头一看,手背上两条深红的血迹早已干涸,看着确实有点吓人。
“没事,就是针眼没按好。”
谢容兰急忙跑过来,捞起崔灵美的手看:“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打针了?”
崔灵美不想让谢容兰太担心,但又不知该如何隐瞒,只好说:“可能最近有点累着了,在路上晕倒被送到医院打了点葡萄糖,没什么大事。”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谢容兰声音忽然放大,“累了咱就休息呀!妈又不是非要你出去赚钱,妈也能赚啊。行了,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别出门了。”
“真没事。”崔灵美不干,“我今天还约了人去看房子,合适的话咱租个店,白天也能赚点钱。”
“哎!你这孩子。”
谢容兰见自己怎么都劝不动,直叹气。
她这孩子没别的,就是太倔,决定好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没什么能改变她的想法,真是头倔驴!
谢容兰跑到一旁生闷气,手握菜刀在案板上咚咚一顿猛切。
不知道的以为在剁饺子馅呢,仔细一看,本要切的洋葱丝都成了洋葱泥了。
谢容兰感觉心情回复了些,看了眼案板上的洋葱泥,默了。
得,又要重新切了。
刚要把洋葱泥丢到一旁,崔灵美忽然小跑过来,把洋葱泥一股脑都装进了抱着的盆里。
“妈,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真是心有灵犀啊。”
谢容兰撇嘴:“谁说是给你弄的,想得美。”
“嘿嘿,妈,我想得可美了!”崔灵美朝她一顿眨眼,终于把谢容兰眨笑了。
“行了,你这丫头。”谢容兰问,“洋葱都那么碎了,你能用来干什么?”
“做汉堡肉饼用,我先把这些牛肉给剁碎。”
谢容兰没见过汉堡,想象不出来这东西会长成什么样,只是看着崔灵美在那里剁牛肉,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她女儿真的变了好多,交了朋友,会做饭了,懂很多她不懂的东西,甚至会因为宴席上有人刁难自己,不惜装疯卖傻也要帮自己脱身。
这样的女儿鲜活又美好。
谢容兰不禁自责,曾经自己自以为是在保护女儿,让她只管学习,其他什么都不要想。现在想来,其实是在害她。
崔灵美剁了半天肉馅,抬头发现谢容兰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我脸上沾到肉馅了吗?”
谢容兰看着那张干干净净的小脸,笑了笑说:“嗯,脸上全是。”
肉馅剁好之后,和洋葱碎末搅拌在一起,放在一旁备用。崔灵美不打算用太多食材,因为这年头什么都不好找,要芝士没芝士,要番茄没大棚的,很难做出十分现代的汉堡。
最后她只弄到了半斤苏子叶,打算充当生菜夹在汉堡里,做成独特的苏子叶汉堡。
要搭配味道特别的苏子叶,酱料也不能太普通,崔灵美想了想,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辣椒酱。